敖敦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如常。他笑道:“我们可汗派大王子去了北部牧场练兵,不过您来北胡的消息我们已经派人禀告大王子了。”他停顿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他收到消息后,定会赶来与梁王殿下相见的。这段时间,还请梁王殿下携王妃在我北胡先安顿下来。”
萧鸣听出了敖敦话中的深意,心下暗自盘算。他明白,这大王子阿木古是故意躲着不见,恐怕也是想先看看自己有多大的价值吧。于是,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拱手道:“如此甚好。那本王就多谢贵部招待了。只是不知,可否请教敖敦参军一件事?”
敖敦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梁王但说无妨。”
萧鸣正色道:“不知贵部可有精通汉学的师傅?本王此来匆忙,却带了几本汉文古籍,想请教一二。”
敖敦眼中精光一闪,笑道:“这个自然有。明日我便为梁王安排。”
萧鸣暗自松了口气,心想这便是个好的开端。他举杯相邀,道:“如此甚好。来,敖敦参军,我们再饮一杯如何?”
两人相视一笑,杯中酒香弥漫,帐外马嘶风动。
夜幕低垂,大周京师禹都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东方芪风尘仆仆,趁着夜色匆匆入宫。子时刚过,她便跪伏在隆佑帝面前,将奚皇后的供词一五一十地禀告。她的声音虽轻,却如惊雷般在文政殿内回荡。
然而,不出东方芪意料的是,隆佑帝的神色并无太大波澜。那双威严的眼眸中,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复杂。显然,奚皇后与越王的私情,甚至大皇子萧承睿并非龙种,这些惊天秘密,早已被帝王洞悉。
唯有梁王在越州屯兵一事,是隆佑帝也没有想到的。早在昨日萧承晏将江州所查到的铁桦树一事呈报给他时,就由此推断,只是还没来得及与众大臣细细商量此事。
可如今看来,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他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须臾之间,中书令和兵部尚书便被火速召入宫中,共商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