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崔玉斌如何利用一些城中的失业者、流民,以小恩小惠收买他们。
让他们在市集上散布谣言,散布赫沙城物资不足、官兵剥削百姓等虚假消息,甚至煽动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骚动。
他们试图让百姓对赫沙城失去信心,进而借此机会动摇军心。
白霓裳冷冷地听着,面无表情,但内心却掀起了波澜。
赫沙城的重建过程不可能一帆风顺,外有贼寇、内有奸细,但她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不惜以破坏城中民生为代价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崔玉斌这种人,竟然利用百姓的恐惧与无知,企图撼动赫沙城的根基,这种心思之阴险,让她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
随着囚犯的讲述,白霓裳的思绪回到了过去的那些日子。
她记得自己如何带领士兵巡守城墙,看到百姓在她身后充满信任的目光,那些年轻的士兵如何在风沙中守卫家园。
然而,如今有人想要摧毁这些信任,用谎言和阴谋来瓦解赫沙城的团结。
她心中那份愤怒在慢慢燃烧,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保持理智。
“崔玉斌还让你们做了什么?”她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其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怒火。
囚犯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似乎害怕触及到她眼中的冷意。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犹豫是否要继续说出更多秘密。
然而,白霓裳的目光不容拒绝,最终他还是颤抖着开口:“他……他还让我们盯着粮草运输的路线,破坏补给,逼迫守军无法维持长时间的防御。
他说……只要让赫沙城陷入饥荒与混乱,他就有机会控制城中的资源。”
白霓裳的目光闪烁着一丝冰冷的光芒,她的双拳微微握紧,但很快又松开。
知道愤怒无法解决问题,眼前这些人不过是棋子,真正的敌人还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崔玉斌的阴谋显然不止于此,他想让赫沙城自乱阵脚,最终让自己坐收渔利。
她看着这些囚犯,心中既有厌恶,又有一丝怜悯——这些人为了蝇头小利被人操控。
最终却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在他人手中。
“你们可知,崔玉斌会在关键时刻将你们全部抛弃?”
她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
囚犯们的面色一变,显然被她的话触动了。
是啊,他们不过是崔玉斌的工具,若赫沙城真的陷入混乱,崔玉斌第一个舍弃的便会是他们。
那些原本以为自己不过是受人指使的小人物,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是多么卑微。
他们低着头,内心充满了恐惧与悔恨,但此刻一切已为时已晚。
白霓裳看着他们,心中冷笑。
这样的人最为可悲,既没有胆识,也没有信仰,只是为利益而活,最终反而成为权谋之下的牺牲品。
然而,她心中没有怜悯,她知道自己的责任是守护赫沙城,守护那些相信她的百姓。
而不是为这些背叛者的悔恨动容。
她转身离开,将这些人交给守卫。
接下来要做的,是彻底揭开崔玉斌的阴谋,让他在赫沙城的暗影中无所遁形。
在这座安静的小城中,夜色深沉,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一个行人。
偶尔有巡逻的卫兵打着灯笼经过,但更多的是依赖漫无边际的黑暗来掩护城中的秘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凉的湿气,似乎连风声都在耳边低语,似乎正在酝酿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而此刻,在城中的小巷深处,一个隐秘的据点正在悄悄地运转着。
夜幕之下,商队的负责人独自站在那简陋的小屋里,神色冷峻。
门外是几个伪装成普通市民的手下,随时准备迎接新的命令。
他的目光在屋内四下扫视,环顾着这个简陋而隐蔽的空间——几张破旧的木桌和散落的卷轴、几桶预备好的干粮和武器箱堆放在角落。
这一切,虽然不起眼,却有着难以忽视的重量。每一个箱子、每一张桌子,似乎都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内心掀起阵阵暗涌。
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为了筹备这处据点,他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暗中的交易、多少次提心吊胆的商议。
他记得,那些商议时低沉的耳语、敏锐的目光,以及那一张张冷峻的面孔。
那些人是盟友,亦或是敌人?
他并不完全信任他们,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沦为他们刀下的牺牲品。
但他已无路可退。
商队的利益、家族的命运,都将随着这场冒险赌上全部。
现在的他,只能向前一步一步地走,像一个被困在迷雾中的行者,心中无法安宁。
他想到自己的家族,想到了自己所背负的一切。
门外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熟悉的手下走进来,轻声禀报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明日午夜。
货物将通过城南的密道运出,按照约定的路线,送往敌人的营地。”
小主,
他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不自觉地透出一丝冷峻的光芒。
这批货物绝不会只是粮草和武器那样简单,而是敌人战争的后盾,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证明。
然而,在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选择了帮助他们。
或许,是因为背后的巨大利益,或许,是因为在某个早已埋藏的信念驱使下,他决定赌上一切。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发出细微的声音,仿佛在掩饰内心的波动。
叩击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中,逐渐与他心中的不安共鸣。
他开始思考,若这场交易被发现,自己会面临怎样的结局?
他想象着那血腥的场景,敌人可能会以残酷的手段清除所有的证据,不论是他还是他的人,甚至这个据点的一砖一瓦都不会留下。
他的手微微一颤,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去吧,”
他低声说道,声音里透出一股冷峻的决心,“务必要小心行事,不可有任何疏漏。”
手下微微颔首,随即悄然退了出去,门再次合上,留下他一人独自伫立在空荡荡的房间中。
此时,房间内显得更加寂静,只有他那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