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锁链不太牢固,我醒来后,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挣脱了。
除了浣歌,其他皮俑还是皮俑,没有灵智,它们同我一起被困于这深渊高台之上。
这高台我记得清楚,是我同父皇说我想手可摘星辰,他便允了我一座摘星台矗立于青州行宫之上。
十万工匠历时三个月才修建而成了摘星台,高不下千丈。
当初父皇为我修建行宫时,必定想象不到,我竟被人锁在行宫之中的摘星台上,至死不得安生。
行宫成了我的陵墓。
头顶混沌,不知这座行宫坠入地底有多深,高台之下亦不知有多深,我在这方寸昏暗之地里苟且。
我一直没有见到那个将我封进棺材里的男人出现,周围静得像与天地隔绝。我与浣歌聊天时说起,若是能去外头瞧瞧便好了。
浣歌空洞洞的眼眶里竟然有几分恐惧流露出来,她劝阻我,外头不知有多少危难险阻,还是地宫里安全。
可我天生便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自我从棺中醒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实在是不得趣,我对浣歌说:“我会小心行事,不必担心我。”
我一跃跳下摘星台。
底下连通着地下暗河,水里养着不少相貌诡异的守陵兽,大多凶神恶煞,不似人间之物。
它们不伤我,只是静悄悄地跟在我身后。
其中有两只守陵兽相较于其他,体型更加庞大,当然,也更丑。
我闭上眼睛,顺着暗涌沉浮。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应是在一辆颠簸马车上,入眼便是粉色的纱帐,一旁小巧的香炉里燃起细碎的凝烟。
察觉到身旁有人,身体总比意识更快一步地扣紧了那人的喉咙。
“啊!”
一声可怜巴巴的惊呼响起,随后有什么东西也跟着摔碎了,发出一声脆响。
视线一片朦胧,听她声音温软清甜,应是个妙龄少女。
我睁着眼,过了好一阵才看清她的脸,果真是妙龄少女,模样生得也好,温婉可人。
她被这一突然的变故吓住了,满脸通红,呼吸也渐渐使不上劲,挣扎着断续开口,“放……放开……”她拼命挥动着双臂,企图从困境中挣脱出来,口中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咿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