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之境，北边。

此时天边已经有了一丝光亮，只是因为还在下雪的缘故，显得四周都是黑漆漆的。

苏落四人此刻正迎着风雪，慢吞吞地赶路。这一路上他们拿着灼妖石查看情况，还得预防妖兽的突然袭击，因此赶路的速度很慢。

不过，苏落倒是完全不介意，一路上她都在跟风兮月打听有关白谨言的事情。

风兮月没有多想，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因为风白两家的世交关系，风兮月和白谨言算是自小就认识。风家家教松弛，没有那么多世家大族的规矩，父母关系融洽，因此风兮月小时候就过得特别随心所欲，上房揭瓦都不在话下。而白家却与之相反，家族里等级森严，父母更是没有感情，对孩子家教还特别严厉，一点小错误就会被重重惩罚，所以白谨言从小就养成了阴暗敏感，睚眦必报的性格。

这样的两个小孩照理说是玩不到一起去的，但是风兮月身边没有什么和她同龄的孩子，再加上她大大咧咧，并不在意白谨言的一些小毛病，动不动就主动去找这个孤单的小弟一起玩。时间久了，两人处的竟然还不错。

只是随着两人的天赋初显，白家为了更上一层楼，对白谨言的要求更多，也更加严苛，导致才十二岁的少年竟然每天身上到处都是伤痕。风兮月实在看不过去，求着自家老爹去找白家家主说说情，想着最起码让他们不要对白谨言那么狠。

只是不巧的是，两人到达白家的时候，白家家主，白谨言的父亲竟然正在用鞭子教训他！而白家众人竟然只是站在一边旁边，脸上满是漠不关心，其中还包括白谨言的亲生母亲。

风兮月当时气疯了，直接冲了上去挡下鞭子，愤怒质问着白家家主为什么要这么虐待自己儿子。那一刻，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包括原本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伤痕累累的少年。

当风兮月转身去扶他的时候，少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绝望又灰败的表情，他一把推开风兮月，质问她为什么会过来，还让她滚，随后少年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跟在我身后了。再后来，我们都忙着修行，几乎是断了来往，只是偶尔两家聚餐的时候会见到一面，再敷衍地打个招呼。”

说到这里，风兮月微微叹了口气。

“说实话，刚开始我还莫名其妙，不懂自己哪里得罪他了。等长大后回头想想，我才意识到自己当时也许真的做错了，他那样骄傲敏感的人，突然被外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自尊心受损也很正常。所以，他才会变得讨厌我了吧？”

时至今日，回想起当时白谨言的表情，风兮月还是有种如梗在喉的感觉。

她还从没见到过白谨言那样崩溃的样子，因此哪怕后来白谨言开始隐隐针对她，她也因为愧疚没有多计较什么。

等风兮月说完，所有人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