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四月十五。
又到了秦宜真逢一逢五去上书房的时候,她将印刷术之事写成了奏折,呈给了程太后。
时下用的书册皆为人手抄录,笔墨纸砚书普通百姓难得一观,若是能用这印刷之术,或许便能打破这一局限。
程太后端坐案几前,看罢问她:“这些都是你从何处得知的?”
“儿臣是偶然听方姑娘提起的。”秦宜真无意占方始心的功劳,自然不会隐瞒。
活字印刷术,是上一世方始心为了写话本子提出来的,但这一世方始心没说过,所以秦宜真也不好在奏折上言明。
“母后,此事只是方姑娘在醉酒时所言,儿臣记了一个大概,如今儿臣将这法子拿了出来,若是被她知晓了是她所说,我却拿出来,恐怕会记恨儿臣。”
“如此,母后不如当作是在一些游记之中得知,与她无关,与儿臣也无关,至于她的这份功劳,母后寻别的理由,补偿给她就是了。”
程太后抬眼看了秦宜真一眼,那一眼犀利凌厉,好似一切都无所遁形。
秦宜真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良久,程太后道:“既然你这般想的,按照你说的办就是了。”
秦宜真松了口气,笑了笑:“其实母后可以问一问方姑娘如何造纸之事,或许她那里有更好的法子,到时候印刷术与造纸术的奖励一并给她就是了。”
“本宫记得与你她不和?”
“私是私,公是公,儿臣分得清,若是她有功,也合该是她的功。”
上一世方始心与梁西泽害了程堰,她恨不得方始心立刻就死,但她也知晓,方始心确实也拿出了许多利国利民的东西。
像是绒花生意的事情,她占为己有就算了,但像是有利万民的东西,她万万是不敢的,她怕折寿。
“你不记恨她?”
“儿臣自然是记恨的。”上一世方始心害死了程堰,秦宜真自然是恨的。
只是方始心存在的本身便很复杂,她有许多新奇的奇思妙想,像是‘牛痘治天花’像是‘活字印刷术’等等。
秦宜真恨她,想要她死,却又为了这些东西,不得不容忍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