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找到啦!乌子,换你抓咯!”阿德说着,掀开木柴看到人后就一股脑的跑开。
被抓到的乌子天真无邪的笑着,将小犬放下后,就追着阿德跑了出去。
“你别跑阿德!哈哈哈哈。”他们追逐着,两小无猜,腿不足人手长的土狗也屁颠颠跟着,汪汪叫。
裴厄的视野中,他能看见一同玩的孩童有哪些。有几位躲在门后,又有一两个在绕柱讨巧的躲避着二人。
望着这样童真的他们,裴厄目不转睛。
“魔究竟是何物?”裴厄又提问着,他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妖族的影子。
妖从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只不过他们一向无心直言,对凡间编造的妖神话本,以及那些污蔑妖族的谣言。都认为清者自清,从未辩白过。
但如今想来,这或许是个蠢事。
不知不觉间,在他没当妖皇之前,妖族已在凡间无立足之地了。人们见到他们就犹如过街老鼠,喊打喊杀,嗤之以鼻。
妖与神的确是敌对关系,但他认为,可那只是它们两个部族朝都间的战争。
君主的野心,领土的斗争,在凡间竟成了正义之师和无恶不赦之徒的话本、戏剧?
他们一直被塑造成恶人的形象,成为所有言词中喊打喊杀的对象。
因而,他感叹。言辞真能洗辩一个人的心,遮蔽他们的眸。
这边,许清弦睁开了双眸。正襟危坐起来,认真的回答着。
“魔,可以说是孽物,它们会开启乱世。哪怕它们生来没有邪物的心思,但他们的存在就代表着混沌。如今的世间已经够糟糕了,就连江湖都被荼毒。倘若魔族壮大面世,那将给世间带来无尽的山火。”
“......”裴厄听着回答,沉默不语。
乱世,多么熟悉的词话。
许清弦继而道:“他与你们妖,算是同源。仙神与妖族一直是相生相克的状态,如若没有战争,两方会一直相安无事,持续阴阳守恒,直到山川寂灭。”
“可是魔不同,它们是心物,也有实体。它们会带来战争,会放大仇恨。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毁灭的世界一样。”许清弦说着,仰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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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厄总算回他:“你所说的世界,可是山海界。”
“嗯。世间对它们的记载寥寥无几,但只言片语中,无不透露着那个山川的恐怖。听闻,那才是真正的乱世,无论山海变迁多少万年,那里都一直战火弥漫,从未和平过。最终了结那个山海故事的,居然不是天下生共主、统一山川。而是银星撞地,以一场天灾结束了乱世。”
许清弦说着,如说书先生般,描述那个世界。
可裴厄却听入神了,恍惚之中,他忆起了久远的记忆。
天下寂灭的那一日,他战败了,他没能躲过玹灵子的石像封印。
他不甘的持剑单膝跪地。破裂的五脏、纷乱的衣衫以及流血的各处伤口,都昭示了他的失败。
他跪在阵心,有不甘、有愤恨、还有那一点点他不愿承认的心痛。
石像术吞噬的爬满了他的身躯,直至泪瞳中的最后一眼。他看见了那渺小的身躯,毅然决然的转身面对遮蔽天地光色的银石。
玹灵子,救了许多人。在银星坠地的结局中,拉回了不少人的性命。但他仍然没有救下那个世界,反而还葬送了自己。
最终,明怨生侥幸活了下来,许多人都活了下来。那个身影如他所愿的死了,却又深深绞痛着他心底的思念。
负心汉,就这么死了。他壮烈的牺牲了,就犹如他的称呼般,光荣的离去。
那一场战争,他损失了无数的精兵强将,违背了对子民的誓言。亦失去了,心之所爱。
......
裴厄想讲什么,却蹦不出几个字。
他感叹的望向天边,悠悠道:“那真是唏嘘啊,乱世出英杰,谁都没得到那个世间。”
许清弦认可的点了点头,光是凡间的多相乱局,就出了不知多少个人人称呼的英雄。
那些英雄有些胜利,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些英雄有些失败,成为酒后感叹的唏嘘人物。
众人叹天下,叹不公,叹天妒英才,叹良人早逝。
可他与姬怀希望,人们不再感叹。
他想救世,想改变命定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