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希姆没将他近日的困扰告诉妻子,他一面不断派出更多的刺客寻找机会暗杀那个英国人,一面鼓动阿德里安娜继续对她的丈夫路德维奇还有儿子安内特施加压力,让他们尽快驱逐或处死这名英国人。
然而安内特严密的保护让阿希姆的刺客根本无从下手,就连路德维奇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听进去阿德里安娜的要求,而是反问道,“既然阿希姆说这个英国人在威尼斯为非作歹,那他能说清楚我这个英国人具体做了什么事吗?”
见阿德里安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路德维奇看着妻子,笑了笑说,“回去吧,阿德里安娜,你这些天到处托人来找我和安内特传话应该也累了,告诉阿希姆,请他尽管放心,我不是那种只听别人一面之词的人,在弄清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前,我是不会轻易受任何人蒙蔽的。”
见阿德里安娜还想说服自己改变想法,路德维奇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好了,阿德里安娜,我已经对你说过很多次了,这件事我会秉公办理,无论是那个英国人还是阿希姆,我都不会只听他们一方的证词,你如果继续在我这里为阿希姆求情的话,我恐怕很难不认为阿希姆想要隐藏什么不让我知道的。”
见路德维奇话已至此,阿德里安娜只好停下游说,悻悻而归。
眼见阿德里安娜这边行不通,阿希姆心里越发急躁不安,一天,他在和自己手底下的心腹在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忍不住说了几句有关路德维奇和安内特不太好的话,等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陈昼告诉他亚马特刚刚过来找过他。
因为英国人的那件事他一直向陈昼隐瞒着,加上他到现在还是亚马特的老师,所以陈昼并不知道他和安内特之间产生的不和,再加上亚马特是阿希姆的亲戚和学生,又是个孩子,所以陈昼以及仆人对亚马特并不设防。
阿希姆听后心里一惊,立刻想起自己刚刚说的那些不合适的话。他立刻让人去找亚马特,得知对方在花园后,他便去见了亚马特,问他来见自己是有什么事吗?
亚马特表示自己是来请教老师几个书本上的问题,阿希姆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一边回答了他的问题,亚马特的神色看起来没什么异常,阿希姆不确定他究竟有没有听到刚刚的话,试探性地问了几个问题后,只能放他离开了。
然而阿希姆依旧疑心亚马特,他忧心忡忡地对手下说,“要是这孩子没有听到还好,又或者他听到了没往心里去也很好,但如果他听见了却装作没听见,还回家后学给他父亲和祖父听,那我可算完了。”
阿希姆提心吊胆到寝食难安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大概一周左右,路德维奇邀请阿希姆过来,说要告诉他关于那个英国人处理的结果,除了阿希姆外,路德维奇还邀请了阿德里安娜、安内特公爵一同前来。
阿希姆一见面正想向路德维奇行礼,然而当他看到路德维奇身旁侍立的亚马特时,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亚马特看了他的老师一眼,便明智地向他的祖父告辞,路德维奇拍拍他的肩膀,准允了他的离开。在亚马特走后不久,阿德里安娜也到了,她一上来就要和路德维奇控诉安内特公爵的所作所为——对于一个构陷他们亲人的无耻之徒,他竟然不是立刻处决而是容忍他作为宾客留在自己家中。
路德维奇微笑地看着她,“好了,别生气,阿德里安娜,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天我就会对你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记挂的事做个了结。”
很快,安内特公爵带着一名金发青年也到了。
阿希姆深吸一口气,正想着如何狡辩妻子的身份。结果那名青年看也没看阿希姆一眼,他径直向路德维奇行了个礼,然后直接说道,“我是英国使者利兰·布兰切特,这是英王签署的文件,您可以过目,我想这个足够证明我的身份。”
他将一份盖着红色章戳的纸卷递给了安内特公爵,再由公爵转交给路德维奇。
路德维奇打开信看了一眼内容,又看了看底下的章戳,他将纸卷合拢,还给安内特公爵,看着青年,“英王让你来此是为了什么?”
“英王未婚妻,胞妹伊莎·布兰切特正流落贵国,恳请您将她归还,英王和布兰切特家族将不胜感激,我保证。否则——”
利兰看向阿希姆,缓缓道,“易伤两国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