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没有多言。

他猛然挥剑，长剑如闪电般划破空气，撕裂了空间，气流剧烈波动，剑光横扫四方，带着死亡的气息，不断击溃四大宗门之人的攻势。

所过之处，空气爆炸，虚空破碎，令人无法抵挡。

然而，苏羽完全是以伤换命。

因为禁术能维持的时间不多，而他刚才便准备了许久，才得以施展这个禁术，他已经没时间施展第二次。

所以他不能与他们周旋，他必须在禁术之前，杀光他们所有人，至少让冰儿能得以逃脱。

“不，不要再杀了......主人，你才是剑宗的未来！你快走！有你在，剑宗便在，我...我多活了好多年，已经知足了，主人不必为了我一个早该死的人......”

少女眼泪滑落了下来。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主人，如果早知如此……她宁愿不见。

她宁愿男子早已离开了......

她其实从未讨厌过主人，她此前不愿去见他……只是因为自己修炼进展缓慢，她不想再给主人添麻烦。

她不想让主人不高兴......

“我...我只是您的累赘，从您捡到我的那一日起，我便一直再给您添麻烦......我只是一个累赘！主人...您不要这样，不值得，我不值得您这样做！”

少女哭成了泪人。

灰色的眸子也遮掩不住眼角的通红。

她无力地跪坐在地上，眼前的景象如同一场噩梦，令她心脏犹如撕裂般的疼痛。

泪如决堤的洪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肆意地滑过她的脸颊，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而沉重的声音。

“噗——”

剑气贯穿了四大宗门之人的胸膛。

剑光与法宝膨胀的瞬间，空气爆裂，巨大的冲击力将四周的空间撕裂开来，震得地面裂开一条条深渊般的裂缝。

“冰...冰儿......”

“主，主人在，你别怕...”

苏羽的身体剧烈震动，他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起来，但他毫不在乎，一步步朝着少女的方向走去，身体已然进入一种破碎的极限状态。

轰！

又是一次猛烈碰撞。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双臂几乎完全废掉，肩膀的骨骼断裂，鲜血如泉涌出。

然而，苏羽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无比，这一刻，他气息重新攀升至巅峰，忍着断骨剧痛，他握紧手中长剑。

刹那间，血色剑气骤然从他的体内汹涌而出。

血色光辉染红了周围的天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剑气的尖锐杀意。

“求，求求您，不要...不要再杀了，我只想您活着...我求求您，呜呜......”

少女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声音哽咽得几乎无法说出话来。

终于，苏羽将四大宗门的包围圈杀穿了一个缺口，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进去，气息愈发微弱。

但无一人敢阻拦其半步。

他来到少女的身前，如从前一般注视着她的脸，不过这一次，他眼中再无一丝冷漠，流露出温柔，“冰，冰儿，那一个约定，始终作数。”

“不过，主人只有下辈子来实现……”

少女愣住了，她没来得及反应。

这一瞬，剑光爆发。

宛如一轮升起的血月，照亮了整个战场。

只见苏羽挥剑一斩，成百上千的四大宗门之人就如割麦子一般，顷刻倒下，鲜血如喷泉般喷射而出，身体如破布般倒飞而出，当场毙命。

随着剑光的最后爆发，禁术的力量彻底消失。

苏羽的气息也消散在空中。

只剩下他倒在地上的身体，依然散发出凌厉的剑气，将少女团团护住。

“不......”

少女的双眸满是绝望。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随时会炸裂开来。

她嘴巴大张，想说什么，她本应说什么，但在这一刻却都说不出口。

她抱着他，发出绝望的干嚎。

泪水已然流尽，只余血泪。

这一日。

少女第三次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不过这一次，透露出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