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面如金纸,双目紧闭,脸上血污还未清理干净。
赵正上前,探了探鼻息,只剩出气,没有进气了。
眼看撑不了多久。
王渠让叹了一口气,“怎说?”
赵正摇了摇头,“一个将死之人,王长史你把他关得如此严实,又是作甚?”
王渠让“嗤”一声,“严实?你可知把他从陇右送来,左武卫差点哗变?”
“有这事?”
王渠让点头,“这货射死了三个旅帅,
用石头砸死了左武卫领军副将军白范石!眼看就要破城,
就是这货,
身中十二箭,还堵在石堡城的小路上,一人力挽狂澜。左武卫在他手底下,少说也有上百条人命……”
“嘶——”赵正直感觉自己牙疼,这传闻神乎其神,赵大柱在他面前都不配提鞋啊。达念看上去娇小玲珑,她阿爹也不似这般雄伟强壮,怎地生下的儿子如此骁勇?
“哎!”王渠让背着手晃脑袋,“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这副德行了。被左武卫吊在旗杆上暴晒,半死不活。殿下要是再晚一刻,你都见他不到了。左武卫不依不饶,昨日还来了人,说是请殿下拉他去祭旗,以慰左武卫战死英灵。”
赵正捂上了脸,两军对垒,几万人马交战。总有些凶悍勇猛的,令人映像深刻、咬牙切齿的敌人不奇怪。但像大舅子这般让人非要挫骨扬灰的,可不多见。
把他拖回平凉,不管是死是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是让左武卫的人知道了,不定要怎么跑到平凉来讨理会。
但是不拖他回去,让他自生自灭,达念那他又不好交代。
毕竟这是她的亲兄长。
“怎说?”王渠让又催了一句,“要不你带回平凉去,让他们兄妹二人见上一面?”
赵正深呼吸一口气,“王长史没有弄错人吧?”
王渠让摇头,“名册在呢!怎会错!郎多秦卓班嘛,殿下让人专门对了的!”
“就没重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