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大门打开,走过一条丈宽丈高的百米幽暗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火油点亮的光芒从两侧墙壁一直向深处延伸,十万间人字牢房以百列千行纵横排布,万间地字牢房以百列百行在地下一层,千间天字牢房则是独栋独幢在最深层矗立。
整个天牢方向正南正北,四通八达,即使占地极广,但一个凡人在此也不会迷路。
每座牢房禁音禁光,只有每日一餐的时候才会解禁,但时间也仅有半个时辰。
恰逢牢饭时间,十万囚徒注视着在火光照耀下行走的三人。
大多人字牢房的囚徒眼神都已涣散,麻木和空洞是他们眼里永远不变的气质。
只有零星进来不久的囚徒眼神尚有生气的看着狄仁杰身后的年轻人,当看见他们走向地字牢房,这些人不再观察,只是抓紧在火光中吃着发黄的窝头和米粒儿屈指可数的稀粥,窝头每人一天两个,偶尔在外面举行盛大节日时也会有一两口咸萝卜丁。
肉?不存在的,他们连牙齿都被拔掉只剩四颗,勉强可以用来咀嚼窝头。
每个人身上的囚衣什么时候进来就穿了多久,洗澡理发都是痴心妄想。
除非一些特殊的人,比如皇亲贵族,功过不相抵的将军,还有今天来的这位饿死鬼年轻人。
在地字牢房囚徒的瞩目下,三人下到天字牢房。
这里的牢房不禁光音,除非里面的犯人不想交流,可以在里面开启阵法。
此时,一群这片土地上在人性恶的一面登峰造极的大恶看向三人。
大理寺卿狄仁杰他们当然熟悉,身旁的御猫那是这位当朝宰相的第一近卫,哪怕是最普通的贩夫走卒都能笑着说自己认识这位官居正五品的大人,他们自然也都认得。
于是他们目光都对准了那位年轻人,能让狄大人亲手送进来的囚徒,而且连手链脚铐都没佩戴,显然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以至于平日里将自己与世隔绝的几间牢房也关闭了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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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三人停留在天字牢房六号大门前,一群恶人目光显然有些呆滞。
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甚至有些清秀的年轻人做出了惊人之举。
“哼哧哼哧!”
年轻人看见牢房里的两个窝头和稀粥,以及那一小碟生脆的咸菜,居然连滚带爬的哼哧吸溜起来,就连一旁最不注意形象的囚徒都低声说着有辱斯文。
元芳也是大跌眼镜,这位大人究竟是何人?如此奇葩,在他阅人无数的履历下也实属一股清流。
“帮司马大人放置桌板,笔墨纸砚。”狄仁杰看着只有一张草席的地面和略感潮湿的牢房,说道:“再添置一座火炉,一床棉被。”
李元芳止住嘴里的啊字,连忙放下身后沉重的书箱,从乾坤袋里取出最廉价的榆木桌和一套看着就廉价的笔墨纸砚。
很快,牢房布置好,草席上有两床棉被,墙角搁着一座百年不息的炎石火炉,温度可以调控,潮湿阴冷的牢房很快温热起来。
榆木桌上,粗硬的黄槐木笔配上羊毫的劣笔,乌黑带臭的粗墨,十文钱可买一刀百张的麻纸,一方普通的青石砚,典型的寒士四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