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熏闻言也愣了下,裴寂明明昨日还说要送她回家,甚至两人还设想过父亲见到他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怎么会这么突然,竟是连和她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连夜就出京了。
卫南熏不是那等离了男子就活不下去的闺阁女流,也不是不讲道理的,知道能让裴寂片刻不停,就赶过去的必定是务必紧急的大事。
尤其是昨日,两人互通情愫,将积压在心中的隔阂都给打破了。
正是最为信任亲密的时候,他不能告诉她的事,一定很危险。
且昨夜还做了那样的梦,令她更加的不安和担忧。
“那摄政王有没有留话或是东西给我?”
宫女名叫七月,她快步从百宝阁上取下个匣子:“有的,摄政王让奴婢将这个交给娘子。”
那是个巴掌大的木匣子,打开就能看见里面放着块玉佩,上面清晰地刻着寂字。
之前两个玉佩都在她这里,她要还给他,他不肯收。
卫南熏见那玉佩上的平安绳松动了,就亲手又编织了一根新的,还编了个平安扣,怕他不肯要,是托***给他的。
没想到他一直都放在匣子里。
卫南熏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那玉佩,不知怎么的,在指尖触碰到玉石的瞬间,她的心口没来由地一疼,像是被针刺般生疼。
她注意到,那玉石中的寂字竟是有了丝裂痕。
当初她捡到这玉佩,便视若珍宝,当作唯一能留有恩公的东西,上面的每一寸纹理,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绝不会忘记。
她听裴寂说过,这块玉是他亲手所刻,玉石也是世间少有的品相。
他也是人,并非冷血无情的兽类,不论是斩杀敌寇亦或是看着同袍倒下。
多年沾染了鲜血,与尸骨为伍,总会受戾气煞气所侵蚀,而这玉石便是由悟慧大师开过光,能让他在情绪波动不受控时镇定下来。
而这次他竟是没有戴在身上。
卫南熏本就不安的心神,愈发担忧起来,就连眼皮都在不停地跳动。
“对了,摄政王还说让您安心地待在宫中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他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难不成裴寂是要去很近的地方,半日就能折返,是她想多了?
七月摇了摇头:“奴婢哪能知道摄政王的行踪,只是他交代了,奴婢便原话复述给您,想来应是去的不远。”
卫南熏拧紧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些许,定是她杞人忧天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