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逆贼裴寂与满星河谋逆的文书,这是从他营中搜出的龙袍。”
不必裴聿衍说,就有他的亲随将东西呈了上来。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不信:“不可能,臣不信摄政王会谋逆!除非他亲口承认。”
裴聿衍扯了扯嘴角,一字一顿道:“逆贼裴寂,已于前日被孤诛杀。”
“这绝不可能!摄政王英勇善战,乃是我大燕第一战神,他怎么可能会死!”
谋逆另当别论,毕竟太子和摄政王,看上去还是摄政王手段更狠辣。就算裴寂不在这,他们都不敢站队,皆是默不作声,生怕一个不小心站错了队伍,脑袋就不保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裴寂死了,这不信的人就多了。
这些年裴寂打的仗,多的是以一敌十以一敌百的先例,谁都不信裴寂就这么死了。
他可是战神,是弑血罗刹,谁能要得了他的命啊。
裴聿衍也懒得与他们多费口舌,只抬了抬手,一旁的内侍就颤颤巍巍地捧着个方正的大盒子上来了。
那是个漆黑的木盒子,在众人不明所以间,裴聿衍揭开了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个人头。
人头血肉模糊,几乎看不清相貌来。
但他头上所戴的头冠很是显眼,确是裴寂的玉冠无疑。
甘肃总兵冷了下,扯着嗓子就要扑上来:“王爷!王爷!你,是你害死了王爷?不是王爷谋逆,我看是你裴聿衍要弑叔弑君,自己要谋逆吧!”
“我今日便要为王爷报仇!”
他自然是冲不上来的,身前的内侍和御林军瞬间就将裴聿衍给护在了后面。
殿门猛地关上,龚辉从暗处走了出来。
“龚辉,你这个见风使舵的败类,若非王爷饶你一命,你早就死了,如今竟又助纣为虐,你小心遭报应。”
龚辉却只是掏了掏耳朵:“有人妄图行刺太子殿下,还不快将人给拿下。”
“我乃御林军指挥使,职责便是保护陛下,如今皇帝昏迷,摄政王已死,太子便是一国储君,不听他的难不成听你的?”
说着又朝着裴聿衍单膝跪下:“臣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一开始还有围观的官员,见甘肃总兵真的被拖下去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跪地表忠心。
那阵仗与当初跪拜裴寂时一模一样。
裴聿衍早看很多人不顺眼,可这会不是肃清的时候。
他眉眼微挑,缓慢地转过身,伸手抚摸着金黄的龙椅,眼中含笑:“裴寂一众逆贼趁父皇病重,想要谋逆篡位,好在孤发现的早,已将他们悉数诛杀,诸位大人不必担心。”
龚辉眼珠子转了转,再次叩首道:“太子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一直昏迷不是办法。您是储君能替陛下祭天启圣,臣觉得您该肩负起国之重担,陛下退位为太上皇,由您继任皇位。”
他掷地有声,嗓音在金銮殿内回荡。
顿了足有片刻,不少的御林军抽出佩刀,一步步逼近下头跪着的大臣们。
终于有了别的声音:“臣附议。”
“臣也附议。”
瞧见甘肃总兵就这么被拿下了,其他人噤了声,再看龚辉已经表态,其他摇摆不定的人也忙不迭跟上,生怕说得慢了,挤不进新君阵营是小事,将来被清算祸累全族可就糟糕了。
不停地有大臣们跪伏俯首的声音响起。
仍没有下跪的,是少数坚定跟随裴寂的武将,这些人不是跟着裴寂出生入死过的,就是由他所栽培。
他们看见裴寂的头颅,震惊之余是震怒,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除此之外,在前排仍未跪下的竟是卫国公卫荣轩。
他也是太过震惊,一下没回过神来。
按理来说,他身为太子的岳丈,他是没理由反对才是,可卫家的宗旨一向是不站队,只效忠皇帝一人。
当初皇帝赐婚之前,曾屡次单独召他密谈,对他委以重任,并暗示要小心太子可有不臣之心。
如今,皇帝的生死不知,连月来没有朝臣能见到皇帝的,叫他转头就奉太子为尊,如何对得起皇帝的信任。
许是他站立的身影太过特别,有种鹤立鸡群之感,身边人目光都朝他看去。
就连裴聿衍都半抬眼冷淡地瞥向他,旁边与他交好之人,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袍。
“卫兄,想想您家的老夫人与太子妃。”
对方的声音压得很低,卫荣轩还是听见了,他原本僵直的背脊在听见女儿时,到底是有些弯曲了。
想到女儿,想到她刚刚小产,妻子进宫探望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