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根深重、一夜白发。
帝王之路,要的便是杀伐果决的孤家寡人。
而他,贪念亡妻、被情所困。
这样的人,注定做不了那高高在上。
五年容忍、三年暗查。如今,他大抵知晓爱女被软禁在何处,却不知具体。
他在赌。
赌,皇叔父会迫不及待派人去杀了他的女儿,绝了他的后路。
这个赌,赢了则他们父女只能余生奔逃江湖,输了则他们父女只能共死同赴九渊。
很显然,最后他赌赢了!
南国再往南行百里,淌过险峻的狮子江便是大臻。
大臻都城,
摄政王府
那细腻修长双手却过于苍白,他扶着盆松精心的修剪。
不知侍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竟引得他扶着柱子,躬身捂嘴急咳。
“父亲。”黑色的手帕中,染上了一层深色,瞧得小少年心惊胆战。
摄政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
瞧今下风和日丽,他不知拖着这副残躯能否再熬过一年。
瞧着小孩快要急哭,沈渊不知为何竟是笑出了声。摄政王病弱,陛下便送来宗子与他挑选。
是小孩自己偷偷跑到他身边要做他的继子。
其实他已有将沈家一脉绝于这一代的打算,并不想收子。
几日后,再见小孩遍体鳞伤倒在摄政王府门口,已是奄奄一息,他才知小孩原是寒王嫡长子。
母亡故、父再娶。生父不喜、继母不慈、兄弟不恭,日子过得并不好,以是身子瘦弱的皮包骨,还新伤盖旧伤。
养在身边数日也未见寒王寻来,又见着这小孩心性是极好的,便寻陛下讨了旨意。
少年不可否认,他曾也满怀仇恨,要做摄政王继子,不乏有利用的心思。
可相处将近两年,除了学业苛刻了些,摄政王从不曾薄待过自己,亲自教他为人处世、习字练武。
在他心中,早已将摄政王当做亲生父亲般。
“去练剑!”
他不知自己能教多久,但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多教这孩子一些足以傍身的东西。
才不至于在这如狼似虎的皇家被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少年勤学苦练,从未喊累、也从未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