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似乎也逐渐意识到了他的异样,对他的戒备虽仍存,却也没有了最初那般强烈的抵触。
情字最令人难以琢磨,也最遏制不住,两人之间竟生出了种别样情愫,只是彼此都未曾言说。
直到那晚于梨花树下,二人饮酒,略显醉意,他才情不自禁同她言说爱慕之意。
她的酒意瞬息消了大半,惊慌无措起身,未对他有所言语,转身便朝屋内跑去,想要逃避。
褚时自是不依,在她即将掩上门扉的一瞬扣住了门沿。
她用力抵着门,眼中满是慌乱挣扎,“如今的我不过是寄人篱下,苟延残喘罢了,待到哪日大储皇上忽然忆起我来,又怎会轻易放过我?”
褚时薄唇翕动,有那么一瞬,他险些就按捺不住,想将自己真实身份毫无保留和盘托出。
然而,理智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他心里清楚,倘若此刻真的将此事如实相告,那他与她之间,恐怕就再无可能了。
褚时松开扣着门沿的手,向前一步,覆在她抵在门扉上的手,“鹤儿,我岂会在意你是何身份,未来尚远,我们只需珍惜当下,如此可好?”
心中分明做着无数争斗,可凝着他那真挚深情的黑眸,一切犹豫在此刻竟就这么尽数褪去。
她终是,轻轻颔首。
屋内烛火摇曳,两人气息渐渐交融。
纱帐缓缓落下,将他们的身影隐于其中,身影交叠,耳鬓厮磨。
自那夜后,两人感情迅速升温。
褚时想,不予名分,就这般金屋藏娇一辈子也好。
可他忘了,纸终究包不住火。
这日,他如往常行至梨花殿之时,却见鹤儿眼眶通红坐在那梨花树下,娇躯止不住颤抖。
他赶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边走边说着:“这天这般寒冷,你如今还怀有身孕,万不可坐在外面受了凉,快些回屋去。”
然而,话音未落,一股钻心疼痛骤然从腹部袭来,那疼痛来得又急又猛,好似有无数钢针狠狠扎入般。
他惊愕垂眸,视线所及之处,那腹部鲜血汩汩而下,在衣袍上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