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刀剑相对,倒不如把话说个干净,“咱们彼此都空担了个虚名,如今你想求什么我都无所谓,你要和离我亦亲自去请旨,只一条,你把崔松萝放了,如今山雨欲来,她招架不了,偌大的家业,早成了旁人的眼中钉,你马上就要自顾不暇,还能护得住她不成。”
元煊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此刻硬气无比的人,继而嗤笑了一声,恰恰掩盖住了拐角处崔松萝想要行进的脚步声。
崔松萝停顿下来,手上还端着元煊的奶茶,此刻醇厚的香气钻入鼻腔,齁得崔松萝直觉腻歪。
元煊是真的觉得好笑,穆文观临死前大骂她不忠不孝,穆望也不差,祖父都死了,心里头还念着崔松萝,这才是真的不孝呢。
“跟我谈条件?你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元煊蹙了眉,“你祖父尚能同我打一打商量,你又算什么?”
“我放了崔松萝?你们男人追求真爱的时候有问过旁人的意愿了吗?给我在这儿犯浑,还私入人家的院内,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你在孝期我勉强给你点脸面你不要。”
她冷笑一声,“来人!去把崔府的狗洞都给我堵死了,别叫野狗再进来乱吠!”
穆望脸上终于憋出了薄怒,“元煊!”
元煊倏然站起身,她进崔家是卸了剑的,此刻抬起就是一脚,两人短暂交手,拳头碰胳膊,发出沉闷结实的响声,看得崔松萝手上的奶茶都拿不稳。
穆望身材颇为高大,继承了游牧部落的血性,元煊身量却也没差太多,只是瘦窄些,两人打起来旗鼓相当,拳拳到肉,使得竟也是刚猛的功夫。
崔松萝看不下去了,赶忙转身要去叫人,忽然听得重重一声响。
元煊专踹穆望受伤那条腿,见他吃力,顺势扫腿,将人摔倒在地上,长臂一伸,将那胡床卡在人的脖颈之上,一只脚死死踩着。
伤害性不大,却足够侮辱人。
崔松萝目瞪口呆,她不记得元煊这么能打啊。
元煊疲累,穆望也是几日少进水米,又兼火场受伤,腿不利索,两人打架纯靠本能,这会儿谁输谁赢都不过在一口气上,她俯身冷笑,压低了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皇帝已经告诉你我研制火药是在崔家令的提点下进行的吧?”
见穆望眼睫微颤,她继续道,“你思忖公主府从未有过试验的动静,就把主意打在了她身上,跑过来跟我假惺惺说放了她?别老拿你们那一厢情愿的浅薄情爱去套住一个女人,她不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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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望猛然一推那胡床的底,徒手将那东西折了,咔嚓一声,顺势腰身用力,重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