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粮仓粮草被偷偷装车了!他们想逃!”

“去砸了那狗官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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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乱的民众四处涌动,忙得城内守军焦头烂额。

官员们更是人心惶惶,开始担心城破该当如何,个个收拾着金银细软,预备逃难。

元谌彻夜未眠,看着綦英娥召集了宫内全部禁卫严阵以待,忙忙碌碌收拾着逃走的车架,忍不住哂笑。

笑完自己也觉得荒唐,“元恭呢?他也在准备吗?”

綦英娥回头看了他一眼,“自然如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放弃晋阳,还能逃回肆州再做打算,他在整顿大军,收拾粮草。”

“我让他弃城了吗?”元谌冷声道。

“不弃城又能如何?敌军的本事你也都知道了,只怕撑不到援兵赶来就要城破了。”綦英娥早知眼前人空有抱负没什么能力,却还是觉得他执拗好笑,“何况如今不过是担心破城时来不及准备而已,早做准备还不好?到时候宫中侍从都在抢着收拾东西逃走,陛下难不成还要与仆人争抢?”

其实不光是元谌,綦英娥自己都有些恍惚,只是大半年不见,元煊已经将中军训练得如此强势了不成?

还是说,是他们带走的中军疏于训练,以致打不过元煊手下的兵了不成?

綦英娥苦笑一声,真是的。

可惜元煊永远只能是她的敌人。

天色一亮,休整一夜的将士重新开始攻城,依旧势头不减。

城门被冲车撞开几个大口,厚重的实木轰然破碎,显出黑洞洞的口子,里头塞门刀车还没有堵上,就有将士眼疾手快扔进去几包炸药包。

轰然一声响,塞门的刀车因为爆炸没能抵住城门,紧接着冲车再度撞上去。

大门终于开了更大的口子,爆炸的烟气未散,冲车与火药接踵而至。

巨大轰响之后,城门,破了。

折叠桥被放下,大部队全部通过护城河,鱼贯而入。

元煊想到了崔松萝在耳朵边念着的账册,忍不住笑了一声,“这城墙要修补起来还要花不少钱。”

李英水像是没听清,又问了一遍,“陛下说什么?”

元煊收敛了神色,“速速去其他城门看守,以免叛王逃脱。”

“陛下放心,臣立刻调兵。”李英水答得迅速。

城内还有一场恶战。

城破得比元谌、元恭想象中更快,元谌被卫尉队迅速塞进车内,急忙冲向了城门。

不少官员和当地贵族都四散逃跑,城门一片混乱。

将士们在街巷之中厮杀。

元煊拎着长剑率军进城,加入了战斗。

“城内叛军听着!投降不杀!!!”

“晋阳城内百姓仍为我大周臣民,众将士不得随意伤了百姓!”

“斩杀叛贼首领者,赏爵!”

大周的旗帜巍然插在了晋阳城墙上,随风烈烈飘荡,在战火里显得格外肃穆威严。

城内降兵不少,甚至有官员带头投降。

元煊杀至临时的“宫城”的时候,只看到一片混乱。

皇帝平日所居的殿内只有侍从互相争抢殿内陈设,见到士兵簇拥的玄衣银甲女子后,只看着那长剑上沾染血迹,都不敢再看来人,就已经软了膝盖。

元煊冷声,“元谌呢?”

几个侍从闻言互相推诿,察觉到这明显器宇不凡的女子的不耐之后慌忙一叠声道,“陛……叛贼头子在城破的时候就坐车逃了!”

元煊不再耽搁,转身大步离开,眉目沉凝,肃声道,“再调几队前往城门,务必找到元谌,带他的头颅来见我者,赏金五十。”

“还有,叛军中所有宗室大臣和子弟,一个不留。”

夏日已至,烈阳高悬,便是灰天里都有刺目的光辉,扎得逃亡之人看不清前路,只有一片白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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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火枪、投石机、火药箭等火器、攻城设备都出自北宋《武经总要》

女墙、关城都是古代唐前的城池防御设施,参考资料《兵战事典》《古代军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