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光已经大亮,刑承毅也与范玉儿两人跑了过来,他们穿着青色的棉袍,一会儿用过膳就要去勤学学宫里上课。
邓婵怜惜的拂去女儿发梢上的雪花,语气里既有感激又有羡慕,“咱们院长真是了不起,他竟允许女子上学堂。”
说起这个,刑昭昭与小蝶也是不无敬佩。
当初鲍奇羽说要在学宫里加女班时,遭遇到不少的谩骂,最最激动的是原本要来任学宫掌院的孟夫子,他听了这提议几乎跳起来,直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鲍奇羽却不将他的怒气放在心上,只是歪着头如同懵懂孩童一般问他,“圣人说有教无类,难道圣人说错了?”
孟夫子雪白的山羊胡激动的颤抖,“圣人说有教无类指的是不分贵贱贤愚,对各类人都可以进行教育,什么时候说女子也能和男子一样进学堂了?”
“可圣人也没说女子不能进学堂啊?”鲍奇羽语气中的天真简直要气得孟夫子爆血管。
“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学的是三从四德,要教她们敬仰夫婿、孝顺公婆、管理家中大小事务,她们该学的是织布绣花,学圣人的教诲有什么用?还能考状元做官不成?”
“读书难道不是为了明事理,晓善恶吗?”
鲍奇羽一句话问得孟夫子哑口无言,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辛苦读书不就是为了金榜题名,然后……然后做个好官吗?”
鲍奇羽看出孟夫子对“做个好官”这几个字的言不由衷,却也没有揭穿,只是耐心道:“即便女子不能考状元做官,可她们读书识字明些整理也是好的,至少不用做睁眼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你……”孟夫子气鲍奇羽的冥顽不灵,“你呀,你不知道那些读过书的女子有多难缠。”
“怎样难缠?”鲍奇羽来了兴致。
眼前之人是县令大人的大外甥,不能太过德罪,于是孟夫子缓了口气推心置腹道:“你年轻还未成亲,你是不知那些女人呀,她们要是读了书明了整理,可就再也不能将咱们男人视为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