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义高几次想把女人打发走,都被女人哭着跑到范崇实那里去告状而被范崇实拦住了。如果是处在平日里,女人凭着她漂亮的脸蛋,调情的本事,倒也能把搞马义高收始得云里雾里,忘乎所以。此时,马义高心中有事,当着女人的面又不敢吭声。
他躺在床上,瞥着她忸怩作态,俗不可耐的样子,感到阵阵恶心,他不敢得罪眼前这个女人,只好硬着头皮,一边无精打采地应付着女人,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前不久,马义高接到上峰的指令,已经迫近陕南一带的红军可能占领川北,要求他的侦缉队要想尽一切办法,切断运往那里的军需物资。马义高想着刚才接到的那个电话和前几天才扣押的那批棉花,突发奇想地认为,这批棉花准备启运到保宁,那里临近川北,如果与红军入川有关的话,自己立功的时候就到了。
马义高和他父亲一样,为了摆脱十四年前的那两件祸事,太想立功了。
马义高无数次地分析判断过自己所面临的处境。过去,他最担心的是刘存厚,怕刘存厚一旦晓得了那两件祸事,会要了他的命,甚至会祸及全家和九族。
可是,现在的形势不同了,省政府主席换成了刘甫,刘存厚虽仍然手握重兵,但却是鞭长莫及,他所虑的只是范崇实一人。
这十多年来,范崇实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范崇实在他手上得了不少的钱财,却还是不信任他。可是,如今的范崇实也大不如从前了,因为范崇实必竟跟着刘存厚干过,刘甫对范崇实也不是十分信任。
马义高觉得,只要想办法掀翻了范崇实,自己从前惹下的那两件祸事就不再是祸事了,他也不怕有人再要挟他了。
如何掀翻范崇实呢?马义高反复权衡利弊,认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这批被扣押的棉花上作文章,争取挖出共产党,取得刘甫的信任。到时候,自己不说能在职位上超过范崇实,至少也可以在气势上压过范崇实。
马义高想是这样想,他却因为患有“癔病”,平日里就疑神疑鬼,他又怕当年那两件祸情真的被这些不知好歹的人捅了出去,被已经怀疑他的范崇实掌握了证据,不仅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而且还有可能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