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船到了两河口,船上的人看见码头上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乘滑竿、几匹马恭恭敬敬的等候在那里。大家不用问,都晓得这是管家提前打电话通知了区公所的人,滑竿是特地为腿脚行动不便的谢传伟准备的,马匹是给谢承治的警卫队长和谢传伟的家丁们预备的。
站在岸上的人不等木船靠岸,就朝码头涌来。为首的一个梳着分分头,穿着中山服的中年男子一个箭步跳上木船,扶住谢传伟,嘴里一个劲地说着:“谢区长辛苦了!谢区长辛苦了!”
谢传伟拄着手杖,瞧了他一眼,客气地回答:“我不辛苦,张文书受累了。”
“哪里?哪里,为谢区长效力,在下求之不得,哪里谈得上受累不受累呀?”张文书扶着谢传伟,点头哈腰地说。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谢传伟不习惯这样被人献媚的恭维,他不动声色的把手从张文书手中抽出来,车转身子,指着站在身后的一个穿着少校军服的人,对他说道:“这是省府‘赈灾会’警卫队的陈队长。”
张文书见谢区长慎重的把这个少校介绍给他,连忙讨好地上前握住陈队长的手,连声说:“幸会,幸会!”
谢传伟指着张文书对陈队长说道:“这是区公所的张文书,他和你一道去乌龙镇提‘开山机’。”
谢传伟说着,从衣兜里掏出谢承治写的‘手谕’,交给张文书,对他说道:“你马上准备一只大船,再挑选十几个得力的人,跟着陈队长到乌龙镇,连夜把‘开山机’到运到‘明月峡’,我明天上午就要去查看。”
“遵命!遵命!”张文书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手谕,草草地浏览了一遍,小心地揣进衣兜里。他对陈队长点点头,说道:“在下准备妥当了,就来接陈队长上船。”
张文书说完,就急匆匆地下船走了。谢传伟满意地看着张文书离去,回过头来,对贴身家丁五娃子招招手。五娃子立即心领神会地返回舱里,捧出一个包袱走过来。
谢传伟指着五娃子手中的包袱,对陈队长说道:“这是一百个大洋,不成敬意,请陈队长笑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谢区长真是太客气了,给谢区长效力,是属下的福分,哪里还能收谢区长的礼仪呀?”陈队长嘴上说着,手上已经从五娃子手中接过了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