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舒点头道:“花裙子那个词深深触动了我,一方面是对那嫖客恶心到想吐,再有我想到只要接受包养,不管说的词再怎么冠冕堂皇,我肯定也得像她一样,去做跪在地上摇屁股的事情吧,穿上那件花裙子满足变态男人兽欲的我,曾经也是爸爸捧在心上的宝贝,小时候他看我穿上新衣服的样子,眼里满是期待和宠爱,为了那点钱得把那所有的美好都毁了,我还不如就被压在地震的废墟之下不再出来的好。”
贾深深目光深沉,在原地愣了几秒,起身拿桌上的茶壶倒满面前的杯子,举至半空对顾望舒说:“我有严重的酒精过敏,只能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纯粹,坚守是这个物欲横流时代越来越稀缺的品质,残疾,贫困,美貌,你明明有很多堕落的理由,却能做到这样,这外面无病呻吟的芸芸众生,都该向你致敬。”
顾望舒这回并没有不好意思,而是继续说:“被埋在地震的废墟中时,我才刚过七岁生日不久,真是怕极了,倒塌墙体死死压住我的腿,周遭空气有限,无水无食物,整整24小时,只能听到不停倒塌的声音,和被埋老师同学痛苦的叫声呼喊声,可能也有逃出去的人想要挖开废墟吧,但他们面对一栋楼肯定是无能为力的。”
郭婉:“夜里,很黑很可怕吧。”
顾望舒:“起初那段时间腿非常疼,疼到意识都模糊,几次要休克昏厥的那种,不知过了多久,痛觉慢慢减退,再后来完全失去知觉,虽然那时候没什么医学常识,但人类的本能提醒我,自己就算幸存下来也一定是残疾了。”
陈娟在一旁安慰:“这些从没听你讲过,怎么今天?”
顾望舒:“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认识了郭婉小姐姐和这几位哥哥,从前我虽然能正视身体残缺,但对于逃出生天的那48小时始终很恐惧,今天和大家在一起,终于有勇气都讲出来了。”
郭婉:“那是只有极少人才能有的经历,如果你觉得心理负担大,不必勉强自己。”
顾望舒微笑道:“我一直没敢睡觉,怕睡着再也醒不过来,困极的时候差点睡过去,但想到和爸爸妈妈约好了要在产房外面等弟弟降生,自己不能死,不能睡,就那样撑着,夜里好冷好冷,能感觉到伤口仍在渗血,身体快要失去知觉,就靠一定要或者见到弟弟的信念撑住,然后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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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深深:“地震发生在下午刚上课时分,撑过夜里非常冷非常难熬的时期,天亮后气温回升,会好受很多,而且救援一定在路上,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在华夏土地上,你永远可以相信最可爱的人。”
顾望舒:“没错,气温回升,身体好转的时候,大约是早上八九点,外面热闹了起来,有机械和车辆的声音,还能听到队列行进的脚步。然后我想起老师教过的,捡起身边的砖块,有规律敲击墙体和管道。”
郭婉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终于得救了。”
顾望舒:“听到呼救信号,开始有人往这边挖,清楚的听到震动声音越来越近,过了好几个小时,开始有人冲我喊话,应该是一直有人喊,但到那时候我才听到作出回应,我用尽力气回话,外面搜救人员动作开始轻下来,应该是害怕引起二次坍塌伤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