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季令姝脚步一顿，不答反问，声音冷得像是深冬寒风，听着竟是比高冷女主还要冷淡几分。

“回家？”

“明家，花城，云泽，还是江市？”

“陆小姐可没这么恶毒的妹妹，我又能回哪里呢？”

闻言，陆令湘脸色骤变，眼中情绪翻涌。

她嘴唇微张，似是想说什么，对上季令姝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就没了声。

最后，她只是不冷不热说了一句：“外面下雨了，把伞拿着，别淋感冒。”

季令姝却侧移两步，躲得老远，语气嘲讽道：“大小姐的东西我可收不起。”

“季令姝你怎么……”旁边男生有些激动地出声，话刚起头，便在季令姝越来越冷淡的目光中弱了下去。

季令姝冷笑着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对陆令湘道：“管好你的狗。”

“再放出来乱吠咬人，被打死了可别找我。”

说完这话，她就快步离去，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如陆令湘所言，外面果真在下雨。

飒飒寒风裹着冷雨，更添几分凉意。

季令姝抬手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动作间，被长袖遮挡的平安扣手绳露了出来。

她的目光一滞，不过须臾就湿了眼。

刹那间，天色骤暗，变故突生。

铺天盖地的雨变成了消毒水的味道，冷风呼呼，隐隐能听到很多嘈杂的声音。

尖利的咒骂，颤抖的求饶，悲怆的哭泣，绝望的呜咽……男女老少混在一起，不断冲击着季令姝的神经，刺激得她站立不住。

她蹲下身子，双手捂着耳朵，却毫无效果。

不知过去多久，雨势减小，似乎有要停的迹象，风中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眼前亮起的白光让季令姝缓缓抬头，睁开眼睛。

定睛望去，是一个很陌生的女孩。

她看上去年纪很小，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穿着一条正红色连衣裙，骨瘦如柴，皮肤苍白。明明是经典女鬼的形象，可被金灿灿的阳光那么一照，却并不显得阴森。

女孩好像看见了季令姝，举起胳膊挥了挥手，又迅速背过身去。

季令姝迟疑片刻，往前走了一步，周遭的场景就变得扭曲，那些谩骂哭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梦境彻底崩塌前，她在混乱的杂音中捕捉到一道歇斯底里的女声：“季令姝你怎么还不去……”

对方话还没说完，季令姝感到自己被人抱住，并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那一瞬间，世界变得安静下来，所有吵闹都被宽厚的手掌隔绝在外。

意识涣散前，她好像听见有人在耳边道：“不要听，噩梦而已，都是乱说的。”

……

半小时后，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一会儿，怎么都睡不着的季令姝起身下床，抱着一个鲸鱼玩偶，敲响了对面陆令湘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