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却喊住他:“白子画。”
轻轻一声没什么情绪,却成功让他停了下来。
花千骨幽幽看着身上的被子,半晌,问他:“转世后的小月,现在何处?他过得好吗?”
她记得之前发生的一切,包括那场突如其来的回忆。正因如此,她很想知道当年代表妖神善良一面的魂魄被他收走后送去了哪里,是否投胎成功了,现在又在做什么。她不指望转世后的小月还记得她,但只要知道他过得好,没什么苦难,她就安心了。
脑海中渐渐浮现小男孩纯真无瑕的脸,白子画默了一会儿才答:“在草原上,明天我带你去看。”
说完,他径直出了房间,轻轻把门带上。
早料到了这一天不是吗?小骨不会永远甜甜地喊他师父,他也没办法骗她以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如果那么做了,不止小骨会恨他,他自己也会唾弃自己。
什么时候开始,能好好和她坐着说一会儿话成了这么遥不可及的事了?真是……太可笑了。
桌上的水晶汤包还热着,是他半个时辰前特意出去买的,本想她醒来之后能吃上,可如今看来,只能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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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画唤来趴在墙角的哼唧兽,将热腾腾的汤包全喂给它,自己衣服都没脱便上了床,但究竟睡没睡无人可知。
次日一早,飘雪纷飞,花千骨穿好衣服打开门,迎面一股冷风。她搓搓手,哈出的气都是白色的。
一个人走去厨房,哼唧兽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一蹦一跳地跟在她腿边,短短的四肢搭配萌萌的外表,看得她想笑。
白子画正在摆筷子,一尘不染的桌上放着两碗粥,一碟白面馒头,两个煮好的鸡蛋,一根水煮玉米,还有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花千骨下意识坐到正对门口的长凳上,坐完才后知后觉,原先的那条板凳已经被撤了,她坐了这条白子画就只能站着。
她抬头,男人果不其然僵住,但仅仅一瞬便恢复如常。他拿起自己那双,又端起白粥,默不作声出门,坐在长廊下的靠背上,独自一人的身形有些萧索。
哼唧兽明白那个妖神主母又回来了,当下大气不敢喘,默默挪屁股从花千骨脚边移到了桌角角。
花千骨只看一眼就收回视线,快速喝完粥,又吃了点玉米,喝药的时候白子画进来了,默默收拾好碗筷,对她道:“我在门口等你。”
说完出了门。
此去草原路途遥远,花千骨又没有修为不能御剑,白子画想用横霜载她,剑出鞘才意识到此小骨非彼小骨。他转头看去,女孩果不其然冷着脸,黑沉沉的眸子让人心慌。
刚想收剑,一只脚踩了上来,花千骨站上剑身前段,淡声道:“就这样吧,走。”
剑起,白子画与她隔着一点距离,悄悄张起结界,一点风都没吹进来。
万丈高空上,花千骨已经一动不动看着前方整整一个时辰,放空的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时而愉悦,时而落寞,时而迷茫,时而悲伤,她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安安静静,消瘦单薄。
白子画好几次看她,女孩都没有发觉,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屏蔽了周遭一切。
担心小骨身体受不住,白子画没敢把速度放太快,历时半天,二人终于到了碧空如洗,莽莽苍苍,一碧千里的大草原。
踏上这片土地,花千骨闻到了自由的味道。万马奔腾,远处有牧民一片一片地散放牛羊,一眼望不到头的碧草地横无际涯,再远一点的地方水草鲜美,有穿着长靴头戴毡帽的小孩跟着父母学习如何挤羊奶,好几次方向对不准,把奶水挤到了自己的脸上身上,惹得小伙伴捧腹大笑。
生活在这儿的人,宁静,幸福,自由,快乐。
真好啊,花千骨在心底悄悄的说。
白子画带着她往小月投胎的人家去,到了毡房附近,二人隐去身形,等了一会儿看见一个年轻男人走了出来。他身形壮硕,右边耳朵坠着一个长长的彩色羽毛耳坠,额头靠发际线的位置系着宽边蓝色抹额,五官立体,眼神闪闪发亮,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照耀下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花千骨不由自主往前一步,眼眶一湿,差点没忍住喊出那声
——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