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知道业绩下滑，只是不知道有这么惨淡，而且越来越惨淡。过去没有心思放在上面，现在一对照，前面还保持着一点点余韵，下滑不是很明显，因为只看报表，没看明细，相差的不太多。现在才发现，不明显是因为有些药物提价了，悄悄地提价都没有请示和汇报分管副总，都是父亲给她撑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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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还能蒙骗顾客，但现在市场经济，货比三家，顾客都不是傻瓜，可能开始还不知不觉，后来发现，这一家的药材比别地贵，当然都去买便宜的了。就是其中有自家的产品，也要比别人家贵一些。消费者通过比较，再次购买，就不会上当了，渐渐购买的人更少了，为维持报表的漂亮，又悄悄提高了价格，买的人更少了。所以这就造成了恶性循环，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呢，长此以往，药店不是要关门吗？

想到这里，秦放更加愤恨，梅子香阳奉阴违，暗地里做手脚，现在哪怕恢复原价，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心中暗暗责怪自己，个人情绪影响了工作，所以袁大姐向他汇报的时候，又讨论这个问题，袁大姐就提议： “我们能不能再物色坐堂医生？多考察几个，恢复原来的医生当场开方，当场抓药，也方便顾客，也扩大对对对。嗯我们的业务……”

秦放犹豫着说： “后来，我们不是请了几个老中医了么？ ”

袁大姐搓搓手，也犹豫了一阵，才慢吞吞的说： “本来早就想向领导反映，但是有打小报告的嫌疑，而且梅经理当初在这里一手遮天，习惯给人穿小鞋，她明目张胆的说，有一把手的支持。实际上，利用两个杨医生，她得了很多好处。 ”

“是吗？”秦放隐隐约约有些感觉，可是门市部当初有效益，而且效益不错，哪怕经理有些小动作，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听到反应，要新的经理说出来。

袁大姐说，因为自己是店长，所以前前后后都看得比较多，报上登了招聘的通告，应聘的好几个，真正的好医生没有被接受，选用的都是梅子香得了好处的。

“她收了贿赂？”

“早就收受贿赂了。”袁大姐回答。

“过去老杨医生在的时候，都是通过114抢号。每天看病名额有限，怎么能插队进来看病？ ”

“因为都是梅子香喊号，每次多几个患者，老人家也看不出来，而且两个杨医生都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专家。别人是助人为乐，他们是医病为乐。多看几个病人，对他们来说不是负担，而是一种奉献一种快乐。梅子香就是钻了这样的空子，那些真正想看病而没有抢到号的人，不是请她吃饭，就是给她送礼物。她都能悄悄地给他们插队。实在没办法，就给他们挂小杨医生的号。小杨医生更是大大咧咧的，来者不拒，接触到新的疑难杂症，只要老杨医生稍微点拨一下，都能得到完满的治疗。梅经理趁这个机会，就捞到了不少好处……”

秦放发现胃疼了——中医有一句话叫气大胃疼。他还是问出关键的一句：“她收受现金没有？”

袁大姐老老实实的承认不知道：“我不是说她的坏话，实事求是的反映情况，她住的房子不用付租金，那里面的许多东西都是患者送的，包括所有的家用电器。 ”

秦放长叹一声，因为要避嫌反而跟她疏远，没有发现她这些毛病。这个社会贪官太多，有一点点小权都要利用。这正是他最痛恨的地方。去过她的住处，怪不得房间虽然不大，但是样样齐全，原来都是贪腐来的呀。难怪她屁股一拍就走了，没有带走这些东西，还说她搬家那么慷慨大度呢，不是发现了什么，她去住宾馆即使用不着，也应该舍不得呀。原来根本就不是她的东西。

在牡丹山，他威逼之下，她承认了嫁祸如雪的事，哪里晓得，还有这么多贪腐的内情？就那件事，与后面刁难顾客的事，他的处罚都被父亲化解了，现在人走物在，还有父亲的庇护，怎奈她何？

算了算了，这些都是小事。父亲还有一两年就要退休，她现在调动到另外一个城市，在那个门市部，居然甘心当个保管员，而不是参加管理，这就有些奇了怪了。真打算要结婚给父亲做羹汤吗？那怎么又不买房子，不租房子而住宾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