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在一边说：“是的是的。对抗性康复练习，就是越疼越要锻炼。父亲再疼也坚持走路，也坚持干活……”

老头子说：“我听医生的话，和关节炎对抗，疼的想哭，还是走路，还是干活，前几天，每天糊纸盒子，只能糊一百多个，现在，我的手灵巧多了，能糊两百多了，能把自己吃饭前钱挣回来了…… ”

速度提高一倍，这都是动手的好处，手上大疙瘩也缩小好些，曲起的手指关节也变直了些，如雪再给他手指拉伸、活动一下，发现比当初的僵直柔软性也好多了，点点头笑道： “等你每天能糊一千个纸盒，你的手就好了。”

儿子比父亲还要兴奋： “过去躺在床上还疼，现在，每天我们从招待所走到车间，父亲的速度也快了不少，说走路都不是很痛了。 ”

“这还要感谢那个秦副总哩，给病人想这么周到，管吃管住，还让瘫痪病人参加劳动。”

小主，

旁边一个中年女人，说是坐骨神经痛的，正等着医生看病，王护士让她在床上躺一会，说医生有事。其实，早上两个人回来，脸色都很难看，谷永青护送着他们，虽然是自己喊的，怎么耽误到天亮？那么长的时间在干什么？带着杨花如雪的衣服回来，说明他们到杨家去过了。结果什么都不说，反而让她产生疑惑。

如雪回来进了卧室，说她不舒服，还是谷永青把饭端到房间，两个人一起吃的。江南臭着一张脸，一问摇头三不知。等谷永青走了以后，江南买菜回来，进到如花的房间，两个人不知说什么事，后来又把门关起来了，一定发生了不平常的事，他们不说，自己也不好问。

来了一个中年白领，说她在办公室坐久了，腿麻，麻到脚，有时还木，听出租司机说，这里有个小医生不错，想来看看。王护士说，要等一阵，医生在休息，先安排你躺床上，说等待检查。

类风湿关节炎患者每天都来针灸的，今天的状况特别好，儿子小龙要向杨医生报喜，王护士拦着不让他进，他高声喊叫，才让两人先后出来，两个人的脸色更不对了，好像偷偷摸摸的开滦什么人坏事。不问也看得出来，江南对如雪那么深重的情爱，如雪稳坐泰山，现在好像有点儿变化了。好事啊，好事啊！

隔壁床的女白领等了好一阵，看到还没有医生出来，本来就想走的。父子两人进门就说病情好转，她又留下来了。中国人都知道，类风湿关节炎是水乡多见病，很难治好，居然在这小小诊所产生疗效，很是稀罕。

出来的姑娘其貌不扬，她就是医生？还就是她治疗的，只是治疗方法特殊，要先剧痛，再见疗效，而且让四肢变形的老人参加劳动，不可思议，马上就在边上插嘴：“哪有这样治疗的，简直不人道嘛。”

江南见有人质疑他师父，马上就说：“你不了解情况不要发言，不同的病不同的治疗方法。”

如花侧目，对他瞪了一眼说：“这个大姐，中医治疗不靠手术，靠调动人体自身的机能恢复，刻意的锻炼，还不如他有奔头、有理想，能够干工作，能够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更实际，比单纯强制性的锻炼有效得多啊。”

老头也点头，说：“当时，还以为看不起我们乡下人，要我们劳动，挣一点生活费。没想到是一种锻炼，是治病的一种方式。现在病情明显好转，我能够走到上班的地方，在家里筷子都拿不住，到这里还能干活，还能挣到我的吃饭钱，真不错啊。”

看到老人裸露的两条腿拐着，两只手的严重变形，女人同情地说：“你这样子怎么走啊？”

小龙说：“不能走就慢慢走吧。”

“现在速度是不是越来越快了？”杨花如雪点头，“以后，还能跑着上班哩。”

“借医生的吉言，希望尽快有那一天。”小龙掏出手机， “杨医生，我现在打钱给你。 ”

忘记对方当初没付钱的事，如雪愣了一下： “打钱？ ”

“是啊，是啊，我们本来带着钱来治疗的，但是跑了多家医院，都没什么效果，对中医，更是一点希望也不抱。现在，我们有吃的有住的，我还能每天干活挣钱，不说我吧，就说我的父亲，他就是糊纸盒子，也够他吃饭了。药店的钱我是付过的，你这边的治疗费，我也要付啊。”

“付到我这里吧。”江南也拿出手机，“扫我的二维码。”

小伙子停顿了一下，问：“我才领一个月工资，能不能先付一部分？ ”

“小伙子，你还真有办法，一边打工，一边还能付父亲的医疗费。 ”那个女患者在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