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决定结束与少女的合作，并且为了避免将自身招来的祸乱殃及基地，而打算离开。

他原本可以就这样不走了之的——毕竟独身二十余年，他向来都是清清冷冷的一个人。但不知为何，在决定离开的时候还想要最后再见少女一面，与她道个别。

似乎不这样做的话，他便会心存遗憾一般。因为他知道在乱世之中，这别或许就是永别也不一定。

月光之下，渺小的光晕在空气之中浮沉跳动，为少女的容颜镀上一层神圣的光，他似是第一次看到少女这样彻底柔和松弛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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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记忆中，少女虽然面容平静，看似从容，她的眉眼之间却总是清清冷冷的。

好似一层飘渺的迷雾笼罩在这个人的身上，让其看不真切。她整个人虚幻的就好似一团青烟虚影，随时就会乘风归去一般——

但在这粼粼月光下，夜风拂起少女的碎发，为其镀上了一丝人间烟火气，他好似第一次触及到了少女毫无防备的真实面貌。

他步伐轻缓，站在了距离少女三米远的距离，少女似乎察觉到声响，耳朵微动，却未苏醒过来。

顾无咎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一贯没有表情的冰冷面上融了一丝春雪的柔意。似是不忍叫醒少女，破坏这样的氛围，又不愿就这样离开一般。一时之间，竟踌躇在了原地。

而就在这时，夜风轻荡，空气中送来了一丝微弱至极的血腥味。

顾无咎漆黑的眸子却毫无预兆地染上了一层血色。无形之间，顾无咎视野中的一切都弥漫着一丝浓厚的雾气，在雾气之中，只有一线光明。

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冥冥之中，有些不可抑制的往那抹光明而去。

少女洁白纤细的手腕微微垂在摇椅的一侧，顾无咎单膝跪地，冰冷的指尖触及到少女带来阵阵暖意的手腕，芬芳的味道从少女的指尖弥漫开来，似乎灵魂深处都发出了一丝战栗一般。

皎洁明月洒下洁白的光晕，迎着月色，顾无咎抬起头，吻住了少女指尖泛出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