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怨。”江卿颜胡诌道:“如义父所说,两人若是真心喜欢,自不会在意外表。”
柳如是闻言睁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问道:“若你未来夫婿丑陋无比,你也愿意与他过一辈子吗?"
江卿颜很想昧着良心说会的,但她怎么都开不了这个口,于是她换了个说法:“若丑的吓人便算了,如果只是长相平平,是可以接受的。”
柳如是笑了笑:“这世间人哪有几个能完全摒弃容颜只以真心相待,皇上当年会对她一见倾心,无非也是看重容颜罢了。”
江卿颜自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柳如眉,但却不能接话。
“有时候女子太过貌美却没有能力自保之时也会成为一种负担,我让你以面具遮面,也是不希望你重蹈覆辙罢了。”
听着柳如是这大言不惭的话,江卿颜心里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一点不带信的,嘴上却说:“承阳谨记义父教诲。”
看着她乖巧模样,柳如是看起来很满意,他吩咐她道:“摘下面具,坐过来一些。”
江卿颜依言坐到他身侧,缓缓摘下脸上面具。
柳如是从袖袋中掏出一拇指大的瓷瓶,将里面液体倒了出来,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地给她脸上的红色痕迹擦去。
这马车平时便是他一人上下朝时所坐,又要兼顾保暖用途,两侧车壁都厚了不少,所以一个座位的宽度一个人坐绰绰有余,但若是两人坐在一处,还是有些拥挤的。
江卿颜侧着身子,背后都抵在车窗上了,但柳如是却浑然不觉她的尴尬,仍旧十分认真地在她脸上轻轻揉搓着那无色无味的水。
他的手几乎在她的脸上都摩挲了一遍,过了一会她才用帕子将她脸上红色的水珠擦去。
柳如是仔细看着她,她那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正微微颤抖。
他随手将脏了的帕子扔到一边,重新伸手去轻轻摸着她的脸颊,感受到她皮肤触感的柔滑。
江卿颜听到一声低声叹息,随后那冰凉的面具重新又盖在了她的脸上。
“颜儿你要记住,这世间男子大多都贪慕美色,少有例外,若一男子只因你容貌便爱上你,那这男子便不值得托付终身,而女子大忌,便是将此生轻许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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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柳如是的话,江卿颜还是很赞同这点的,而且她知道,柳如是会有这番结论,也是因为柳如眉这活生生的例子在前。
不论枯荣经中的方法到底如何能让柳如眉焕发生机,至少此时柳如是的这番告诫是出自真心。
也许在柳如是的视角里,他的师姐柳如眉就是因爱上了一个贪图她美貌的男人便耽误了一生。
江卿颜轻轻点了点头:“我会将义父的告诫记在心里。”
到了侯府后门马车停下,柳如是先行下车,她也由婢女搀扶下车,进了侯府。
到了晚上的时候,留在末城寻找假的杜长宁和翁叔尸体的人已经回来,跟柳如是报告杜长宁确定已经死了。
柳如是也没亲自去义冢查看,而是让人将尸体火化。
如今杜家的知情人全部都死了,他如今最想要的,便只有军权了。
仅靠在京城外驻扎千十来人的定安营远远不够。
毕竟定安营只是起到护住皇城可以支援各处的作用,并不能随时调动。
而锦衣卫虽然他有调动的权利,但真正的控制权还是在皇帝手中,他现在急需一个大规模的可以随意调动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