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溥程动作一停，视线与顾溥贤对上的一瞬，明显感觉到了怒意。他淡笑着，握着苏北北的手丝毫不松懈，问：“怎么了？”

“你要不要到书房催下？一直让客人这么等着也不是事。”

顾溥程说：“父亲一会儿就来，你也不必急于一时，客人可以多和我们聊聊天。”

顾溥贤冷哼一声，示意佣人给自己倒酒，他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把杯子与视线齐平，透过美酒看着桌子对面的苏北北。

“真漂亮。”

不知道他夸的是红酒，还是其他，苏茜看了一下，让佣人把在座所有人的酒杯都倒上，转而说：“各位浅尝一下，这是庄园里最好的葡萄酒之一，很有年份了。”

“现在不尝，害怕等会儿贤哥又舍不得了。”

恩格斯笑着举起酒杯闻了下气味，夸赞说：“赤霞珠的颜色真是漂亮。”

苏北北不懂酒，这一时突然有点插不上话，她看了看顾溥程，他没说话，不一会儿，管家推着顾龙海从不远处过来。

他脚上的毛病是前些年弄伤的，随后落下病根，至于怎么受的伤，他从未和人提起。

看他来，几个晚辈起身相迎，寒暄几句，晚宴菜品也陆续上了。

桌上除了当地的特色菜品，竟然还有好几个中国菜，苏北北出来这一趟，已经很久没吃过，一时间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

“咕噜噜——”

这氛围本就不算轻松，她独自一叫，在座的人都听到了。尴尬地坐着，苏北北恨不得就地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抱歉，今天有点饿了。”

顾溥程淡淡开口，他的目光平淡无波，却极有压迫感。

大概意思就是这么个事儿，有什么问题吗？

顾龙海看了他一眼，让女佣把剩下的菜品都往他那边挪了点。

“弟弟海上航行久了，难免会变得胃口好。”顾溥贤笑着说：“但也别因为这样，什么该吃，不该吃的都往嘴里塞。”

顾溥程给苏北北舀了一勺麻婆豆腐，淡淡启唇：“那自然，我都是爱吃什么看准了吃，哥哥就不一样了，总压迫自己，最后肠胃也搞坏了。”

他俩说着，言辞语句里暗自交锋，好像他们谈论的并不是晚餐本身。

顾龙海默不作声地吃着菜，等他们俩都不说了，他才轻咳一声，缓缓说：“菜也有等次，穷人只求果腹，富人却要求精致，可这菜却分等级。”

“什么地位配什么菜，有些人能吃，有些人不能吃，有些人吃不上。”

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向恩格斯和沈朝昱：“不知道庄园里的菜合不合你们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