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一切已经恢复原样，完全看不出一丁点儿顾溥程来过的影子。

苏北北在感叹沈朝昱手脚麻利的同时，又陷入了深深的茫然。

她掏出手机，看到与顾溥程的微信聊天记录停留在一个星期以前，回想起在医院见到的那副场景，她迟疑了几秒，点了删除好友。

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她看着渐渐斜下的夕阳，回想起圣托里尼。

突然，一个电话不合时宜地打了进来。看到来人的号码，她一抿唇，摁掉了来电。结果可想而知，那人又不厌其烦地打来，苏北北要关掉手机，却意外滑开了通话。

“在哪。”

冰冷的语调让人立马能联想起那张冷峻阴鸷的脸，苏北北道：“有事？”

顾溥贤沉默几秒说：“他要订婚了，你竟然这个时候走？”

苏北北心头一拧，嘴上却说：“哪怕他明天结婚我都无所谓。不过你得帮我提个醒儿，这在国内，他算重婚罪。”

她心里气不过，补充道：“麻烦让他稍微忍几天，我离婚协议在路上了。”

顾溥贤似乎讶异她的举动，反问一句：“你在想什么？”

“那你在想什么？”

两边是冗长的沉默，听筒那边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音，男人深深吸了一口，吐息道：“我想让你们离婚，但不是因为苏菲。那个女人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苏北北思忖几秒，说：“我从来不觉得她是简单的人。”

“他那天高热40°C。”

这是第一次，顾溥贤为顾溥程辩解，苏北北愣了半晌，觉得太阳可能没落下，而是从西边出来了。

她抿了抿唇，低声应：“我不想知道。”

“他可能不清醒。”

他再一次解释，很难相信，这种话竟然会从顾溥贤嘴里说出来。他不止一次亲口说过他想杀死顾溥程，而今却替他解释，这个男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想到那天亲昵的画面，苏北北说：“不清醒就可以吻别的女人？”

顾溥贤：“苏北北。”

这一次，他压低了声线，显然已经失去了解释的耐心，他说变就变的性情与顾溥程一惯清冷漠然截然不同。

苏北北道：“你这人很奇怪，之前巴不得我离婚，现在是要劝和？”

“不。”顾溥贤语调冰冷刺骨：“我是来问你，要不要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