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不清的帷幔,依稀勾勒出帐后跪得笔直的身影,周言衡抬眸望了望,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她跪多久了?”
嘉显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一旁,“回王爷的话,已经半天了。”
恰巧丘诚媛有些受不住,双手撑在地上休息一瞬,又直起身来,挺直的身板看得出她的不屈。
嘉显于心不忍,他虽没有娶妻,也没有心仪之人,但也看不得小娘子受这样的苦。
“王爷,您的心可真狠,跟人圆了房,就是夫妻了,怎地王爷心就这么狠?”他忍不住嘟囔一句。
周言衡放下手中的书,早上他便吩咐下去,不用王妃服侍,这底下人是真没用啊。
“叫她进来吧。”蓦地他叹息一声,他只是装病,若是让他的王妃贴身服侍他,就大大限制了他的自由。
不过在人前装病这本事,他在洛城就拿捏的炉火纯青,也就是要下多一点功夫。
一遍叹息的想着,周言衡一边弄乱了身上的头发和衣裳,一边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药丸,咽下后,倏地整个人就变得奄奄一息,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随后穿上王妃服的丘诚媛一瘸一拐的走到床榻前,福礼的时候没站稳,直直的往床榻倒去。
响亮的声音让周言衡心里一紧,却只见丘诚媛一声不吭的站直,又福了一礼。
“望王爷恕罪。”
“王妃有心来服侍,本王内心便十分感激,只怕是要过了病气给王妃。”周言衡一句话停顿两次,气血两亏的模样,确实不会让人起疑。
“妾身不怕!”丘诚媛语气急促,“既然妾身嫁与王爷,服侍王爷是妾身本就应该做的!夫妻同心,只求王爷不要再赶妾身了。”
说罢,丘诚媛就要跪下,周言衡忙出声制止,“王妃以往见了本王莫跪了,王妃也说夫妻同心,王妃作为发妻,与我应是平起平坐的。”
“妾身谢过王爷,平起平坐妾身不敢当,只求王爷准了妾身侍奉王爷的要求!”
丘诚媛字字真诚,言语间还有些颤音,让他不由想起他的母妃,似乎跟那个男人说话的时候,也是如此。
他从前便觉得母妃也是人,并不比那个男人差,为何要如此低姿态?但是不管怎么说,她永远都不敢直视那个男人。
就像现在他的王妃,也低眉顺眼,不会将视线直直落在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