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镇保正马振魁,年四十三岁,身死不明诉案。我朝施男为义死,女为节死。是我朝法定之荣。现兹我族弟振魁于本年三月十三日,同妻马门信氏同心一辕,赶赴军下去过庙会。路过距本镇五里之坟地名为"荒岗"。依此地形四至方圆均称里许。此地杂树丛生茂密,夹此中间路一条,乃是东西通行车轨人马之路,直至军下十三里。此路可谓之明,未曾出过劫路打闷棍之盗匪,是有悠久历史的。
小主,
是日于辰初刻,马门信氏路过此荒岗,口口声声宣称遇劫路贼匪。而后即是在同一个时辰,遇得庄窠村田加义救己脱险离难,护出马门信氏。可马振魁身死。原因定局值得清查对证。此刻此时又逢高楼东门里烧饼铺胡大推挎车去军下赶庙会,路过荒岗碰遇此事,故将马振魁尸身推运回家。至家马门信氏一手操纵,主使田加义置棺入殓囚起马振魁棺木。
而后即是当日晚夜,被我追查,田加义即住马门信氏宅内。天明十四日太阳未出之前,马门信氏骑驴仍赴军下娘家过庙。其驴后赶脚者即是田加义。似此一狼一狈为奸,视其夫之死不宣不问,高楼人所共知,众目皆睹。
系因亲朋近友出故多端,谋巧窃私。皆因田加义是马门信氏之儿媳的姨父,故此两人勾结暗害马振魁,是理所当然的。
小民大胆出头为族弟申冤雪仇,申冤雪仇,粉身碎骨证此暗箭。切切泣血吐痕申案。
请:
青天大人两袖清风,归结此冤案。
本朝同治六年 三月十七日 高楼镇民 马兴魁 具
县令听完惊堂一响,马兴魁你多大年岁?答小民五十九岁。县令问:你既肯定那块荒岗无截路的。那地方你写方圆里许,历史上无截路的,你下保证画押。不能说了话不算数,这可不是游水而过。好,马振魁真是条汉子,他右腿瘸着,县令叫给他个座叫他画,他不打愣画完。
县令又问你这状纸是谁给你写的,答本城仁合饭庄宏老给写的,问你给他多少银子,答十两。县令哦一声道:自要诚心来打官司不多。那么我问你,你镇绅董为何不报?叫司职的查?高楼绅董是谁。司职的道叫王树声,商董柳振芳,保正马振魁。
县令又追问:马兴魁你说一说什么道理。马兴魁道:这话要从二月二十八说起。绅董王树声病了,急惊风。柳振芳得了急瘫火。可柳振芳现在还没死也不中用。王树声在三月初三日也死去,本月初十埋的。现马振魁又死去。故使得种种细情无人查实上报。县令叫住口。
惊堂木啪的一响,马兴魁,留神你脑袋!马兴魁道:老爷!我这话是板上钉钉,一点错无有。"好!"县令跟道:公堂无笑言,你即知道这些事……
正说话从屏后交出条来,县令一看是说马上追问他,马振魁是十三日死的,那么他没死之前这马振魁保正去哪里啦?既然管这一镇,你说从二月二十八日起至今日,足有十九天的期间。在十三日马振魁死,向前推起还有半月期间呢,那么马振魁这半月做何去?这马兴魁没想算这细账,他只想着告田加义,没想能连在一起。马兴魁一听问,成了属毛毛虫的,是继续告还是走,筛起罗来。他接不下来话茬。
县令啪的一下震得马兴魁低下头。耳边听道:快说!马振魁家都什么人?答:振魁死去,他有个儿子在通州益元堂药铺,今年十九岁,大肚子病马上也是要死。
县令哦一声,马振魁家有多少地?答三十九亩,都是庄头上好地。哦哦,县令还要问个底细。
屏后传来一声退堂,这么一声退堂把马振魁留下听审。原告变成被告,监押拘留听审。哦!三班齐喊堂退下。
唐县进入客厅脱掉官服道:他敢具结画押,真是蠢猪。甭说一里左右茂密丛林,即是平川大路也有偶遇盗匪。婷兰道:他这是家族三五成风,趁机霸占争夺家资,并非是给马振魁申冤。而且为什么那绅董是死,柳振芳商董是病,这三个相继亡的病的?再说谁家都有老少,谁都更有个心眼。如有不平怎能忍心下去呢?不忍就得极速告状,你看半月之久无有丝毫声音,独马兴魁挑枪一战。那么你们看他写的,这位马门信氏把马振魁棺木囚起,仍去军下娘家。
冯兆廷道:军下只信团练一家姓信。婷花道:那这马门信氏可能是信团练姐姐妹妹的。再说谁遇上事没个想法和计划,谁也不会等着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