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镇鬼城,内城区。

这里,是一家开设在不算繁华地带的小酒馆,

到了结束一天繁忙工作的这个点,依旧不会特别热闹,但也不至于冷清,

一切都刚刚好。

酒馆内的食客们或是庆祝着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或是宣泄着对生活、工作的不满,总的来说,还算挺有烟火气的。

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中,一个模样平平无奇,浑身气息也泯然众人的男人,正独自喝着闷酒。

“当啷~!”

空了的酒瓶在脚边滚落,江白海随手拿起一瓶没开封的酒,屈指一弹将瓶盖弹飞,便又“吨吨吨”的灌了起来。

由于喝的太猛,不少酒液顺着他嘴角流下。

重重的将酒瓶敲在桌上后,从玻璃瓶的倒影中,他看见了自己那双满是疲惫的眼睛,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也不知是在嘲笑他人,亦或是他自己。

前不久,内城区出现了两头祸殃级的厉诡,还自称是诡神教成员,这本该会引起轩然大波的事,却被他压了下去。

事后,他还特意准备去找自己的老师,徐晁好好谈一谈。

但这一次……他却依旧未能如愿。

心头那股阴云越来越重,江白海痛苦的紧闭了双眼,眼中不知何时已布满血丝。

说实话,他有点怕了。

他怕事情正如陆天运所讲的那样,徐晁恐怕命不久矣。

但他更怕的是……自己心中始终驱散不开的那个恐怖猜想。

“老师……”

“我那一天,果然该跟你一起去的……”

他应该要出剑的,哪怕对手是那所谓的南域之王,哪怕可能就此一去不复返。

“但事到如今,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江白海深深吸了口气,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嘴角噙着抹苦笑。

正当他准备去拿桌上的酒时,侧旁却突兀的伸出一只手,抢先一步将他面前的酒握在了手中。

江白海眉头微微皱了一瞬,抬眸望去时,眼前出现的却并非想象中的陆天运那张臭脸,而是一张,年轻到有些过分的面庞。

“一个人在这喝闷酒?是有什么心事不成?”

“说出来,让我听听高兴高兴?”

相当没有礼貌的话语飘来,眼前这人自顾自的坐到了他对面不说,还拿着他的酒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