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王庭内，被两层领域所笼罩的战圈之外，

叶言高居王座，阎罗面具下的眼眸平静凝视着前方被灰白与夜墨覆盖的区域。

在夏魈与幽夜双方的默契下，彼此间的领域范围都尽可能的收缩在核心战圈里，

至于那因战斗而不可避免泄露出来的少许影响，也都尽数被护在王座之前的徐晁挡住。

“‘魈’……她能赢吗？”

徐晁皱眉，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他目光紧盯着前方战局，但由于两层领域的阻拦，导致他们都难以窥见里头战况究竟如何。

夏魈的来历，他在苏醒后也已从江白海等人口中听说。

天海城，那位战死的驭诡局局长留下的唯一血脉，如今却走到了这个地步。

那张常年佩戴的恶鬼面具，已经为她的心套上了枷锁，让她彻底化为了只为复仇而活的恶鬼。

离开镇鬼城之前的那段时间，他也曾主动找过夏魈谈话。

事实上，夏镇国的死，他徐晁也需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

更应该说，南域每一座破灭的人类城市，每一位无辜惨死的人，都是他徐晁的“罪孽”。

他早已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承担这一切罪责，若是他原先制定的“守望”计划能够顺利施行，他会在人族重获希望后，洒尽最后一滴血液，让自己埋骨荒土。

但即便如此，他内心深处那份歉意与愧疚依旧无法有丝毫减少。

原先他以为，夏魈会愤怒的质问他，呵斥他，对他宣泄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仇怨。

但那天，在夕阳下，那滴被染红透了的血珠，就只是静静挂在那张恶鬼面具的眼角。

“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人族，对吧？”

“恶鬼”只是平静的开口，声音不带着丝毫感情。

“我爷爷他一生的心愿，便是为了守护好天海城。”

“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若是能力足够，爷爷还想守护得更多，甚至是……守护整个人族。”

“但他能力有限，所以他选择倾尽一生，护住那座坐落于南域一角的边陲小城。”

“如果爷爷得知这一切，他会很伤心，很愤怒，会声嘶力竭的逼问你……”

“但最后……他也只会痛恨自己的无力，忍着无尽的悲痛认同你的选择。”

“我知道的，因为他是我爷爷。”

恶鬼面具下，那双如湖水般平静的眼眸深处，蕴含着何等复杂的情感，徐晁直至今日依旧未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