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气温极低的寒夜里,巷子两头漏着穿堂风,待在冬夜的风口,就是穿着厚厚的棉服也抵不住寒风的侵袭。
可少华仿佛感觉不到寒冷,他蹲在那里默默吸烟,似乎对寒冷没有知觉。
李文涛蹲在那里像个不倒翁一样摇晃着身体,终于按捺不住说话了:
“少华,你倒是表个态呀,不可能就这么耗到天亮吧?你不冷啊?你不冷,老子要冷死了。”
“表什么态?房子的事你想都别想!我不可能把房子折给你,不,我是不可能卖房子的。我只有一个态度,就是等我慢慢找机会还你的钱,你再宽限我一段时间,我不会赖账的。”
少华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每说一个字,嘴里都会带出来一团白色烟雾。他呼出的每一口气儿都会秒秒钟凝成水雾。
李文涛嗤笑一声道:
“慢慢还?你拿什么还?你以为你欠的那些债我不知道啊?我听说你已经输了很多,恐怕这辈子也还不起了。我手里可是有你打的借条,白纸黑字,明借的,是可以跟你打官司要回来的,到时没钱还,还不得拿房子抵押。可事情如果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丢脸,丢工作?还臭名烂世。你按市场价把房子卖给我,扣掉我的钱,你还余着几十万,可以拿来还别人的债呀。”
“你听谁说的我输了很多钱了?谁说的?”
少华惊愕又愤怒。但他不知道他要生谁的气,他的债主们吗?他自己吗?
李文涛从喉咙深处“哼”了一声,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少华,看在同学一场的份儿上,听我一句劝,把房子卖了吧,把能还的债都还了,以后别再打牌了,那是个天坑呐,你咋闭着眼睛往坑里跳呢?”
“我说过别打我房子的主意,钱我会还你的,我不赖你的账!”少华冷冷地道。
“光靠嘴说还,你娃倒是拿钱出来呀!你若拿得出钱来,谁还打你房子的主意了?”
李文涛也怒了,甚是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