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转身走,却又回过头来,问道:“大姐没来?她如何了?”
“那些话你也听到了?”杜妗明白他为何这般问,马上会意过来,“她不要紧,你呢?也有说你的。”
“无妨。”
“那就好。”杜妗道:“你忙你的。”
“走了。”
薛白离开前才扫了一眼这个即将成为酒楼的地方。
它将连接他与虢国夫人府、杜家,是他织出的第一个关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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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国夫人府。
杨玉瑶在大堂见过客,重新转回闺房,已是面若凝霜,将一个大花瓶用力推倒在地。
“瑶娘息怒。”明珠连忙上前柔声安慰。
“住在我府上的人也敢要回去,李哥奴真当自己一手遮天了。”
“小人得志便是这般。”明珠顺着她的意,也跟着骂道:“杨慎矜私下里说李哥奴字都认不全,给人上贺表将‘弄璋之庆’写成‘弄獐之庆’,这般蠢人也配当宰相?暗称他‘弄獐宰相’呢……”
杨玉瑶这才消气不小。
不过话说回来,她刚得了明珠,正在兴头上,也恰恰就是右相府派人来找薛白,让她意识到自己确实很想要薛白。
她享受着明珠的温柔解语,气性渐消了些,却终究还是不甘。
“说来也怪,我明知道薛白贪慕权势,却偏想让他知道我的权势不输李哥奴。”
“瑶娘是神仙人物,他有眼不识,自该让他知道错了。”
“嗯,且等着,再过段时日,我要他摇着尾巴来讨好我。”
“瑶娘……让明珠先来讨好你……”
明珠看似柔弱羞涩,上了榻却又十分大胆,着实是尤物。
这日之后,杨玉瑶愈发喜爱她,决定到哪里都带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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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坊右相府永远有一种压抑的气氛。
从森严的守卫,再到每一个仆奴战战兢兢的举止,各种细节都透露出这个家的主人极难相处。
可见有叫错的名字,但没有起错的外号,索斗鸡、肉腰刀,名不虚传。
薛白转过回廊,这次却没有很担心。
他知道李林甫暂时没心思管他,今日是李岫把他喊来的。
“薛白,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岫抬手一指,开山见门,颇为严厉地叱喝。
“杨钊访亲走友便罢了,你也敢跟去,虢国夫人还不是你家亲戚。”
“十郎所言甚是。”薛白不卑不亢应道:“我没有亲戚,年节将至,不该访别人的亲戚。”
这正是他比杨钊弱势太多的地方,杨钊身后有人脉,他没有。
但没关系,他已经开始经营了。
李岫没想到会被他顶一句,愣了愣之后教训道:“你还敢不满?你有炒菜之技,不献于阿爷,反而献于虢国夫人,何意?!”
薛白有很多种好听的回答,比如顾虑到右相近来公务繁忙、考虑到炒菜还不完善。
但他开口,却是非常坦诚地道了一句。
“我不想入赘。”
“什么?”
李岫再次愕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完全没有想过薛白如此大胆。
“呀,十七娘?”
屏风后忽然有女子的小声惊呼。
之后是什么东西被推翻了,一连串轻巧而急促的脚步声跑远。
“十七娘,你等等眠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