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几个男人,会在女人和权力之间选择前者。
可谢晏是个例外。
他抬身,吻上她唇,唇齿交缠:“我只想陪在念念身边。”
夫妻俩商量着愿不愿意当皇后,却毫未察觉,这是如何大逆不道的话。
不过对如今的柳姒来说,还有什么是不敢的呢?
-
景瑞三年,腊月廿五。
那是太皇太后崩逝的一个多月后,有宫人揭发太皇太后并非病逝,而是被宦官总管徐必忠毒杀!
当日午后,镇国宸安长公主便以“清君侧”为由,率领禁军闯入太极宫。
一个小小的宦官首领,很快便死于羽林军刀下。
但所有人都清楚,柳姒的目的并不在徐必忠身上,而在太极宫的主人身上。
甘露殿门微微敞开着,徐必忠还未凉透的尸身倒在廊下,双眼瞪大,死不瞑目。
她曾说:不为她办事,就是死路一条。
却也从未答应:替她办事后,她会留他一条生路。
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总是活不长久。
柳姒站在殿门前,透过缝隙窥探着里头的景象。
一片黑暗,什么都瞧不见。
孙悦怀抬手想为她将殿门推开,却被制止。
“不必。”
“吱呀”一声轻响,殿门轻而易举地被柳姒推开。
日光照在殿中的龙椅上,掀起几许尘埃;整个甘露殿都十分安静,像是空无一人。
她提着剑跨过门槛,闲庭信步般在殿内闲逛。
柳承明不在外殿,于是她往内殿走。
锋利的剑尖撩开珠帘,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站在桌案后,若隐若现。
听见动静,他执笔的动作停住,抬首朝她看来。
隔着珠帘,两人的目光短暂地交错,顷刻间又各自移开。
“阿兄真是好兴致,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练字。”
造反的都闯到殿内了,他仍不慌不忙。
柳承明笑着,将墨迹未干的那张字晾在一旁:“所幸有你在,阿兄又怕什么?”
柳姒垂眸,视线落在笔墨上,拿出一道还未拟写的锦帛:“既磨了墨,阿兄便将这禅位诏书一道写了吧。”
哪知柳承明从身后的锦盒中取出一道圣旨:“早知你要,已经写好了。”
这是柳姒始料未及之事。
定定看了他半晌,她才抬手接过。
展开来看,确实是盖了玉玺的禅位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