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她刚养得嫩了些的掌心,眼神已然对焦,正无奈地看着她。
司敬宇想说:你真让我捉摸不透,时而成熟严肃,时而幼稚好笑,每次都让我有新发现。
“下一站,还是休息?”他问。
有些心跳加快的苏清竹猛地把手收了回来,将布袋子递过去,“吃饱了再说。”
话虽如此,她却走到副驾,拉开车门坐了上去,闭目养神。
意思明明白白——下一站。
司敬宇看得失笑摇头,嘴硬心软,大概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吧。
布袋子里有四个饭盒,司敬宇无师自通地拿出上面两个塞进章哲手里。
章哲看着他,有气无力地抱着饭盒蹲下,“不想吃,没胃口。”
他的精神气,仿佛随着天色消失殆尽了。
一天过去了,还是没找到他姐,他完全不敢想他姐会遇到什么,他很怕,很怕想象成真。
他微微发起抖来,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
司敬宇叹息一声,也蹲了下去。
他哪会不知道章哲在想什么。
他们这一群人都是章悦看着长大的,章悦也是他们的姐姐,她出事,他们都万分焦急,恨不得立刻抓到人贩子,将人千刀万剐。
可焦急并没有用,还容易出错,他们必须冷静下来,才能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做不到,也要逼自己做到。
现在看来,逼了自己大半天的章哲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章哲,你如果倒下去了,你姐怎么办?你要把属于你的责任全丢到苏清竹的身上吗?就因为她强,你便认为这就是她该做的吗?”
司敬宇用力捏着章哲的肩膀,小声又不失严厉地在他耳边说:“没有人必须为谁做什么,她是独立的个体,做与不做,全凭她,没人逼得了她!”
人总是轻易发现别人的错误,看不到自己的错误。
司敬宇说着,心下却一紧,他不就逼她了吗?
如若不是他以她的秘密相要挟,她大可不必掺和进来。
他俩一个除了开车,一个除了担忧,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全在占便宜、捡现成。
他掐着掌心,为自己的卑劣感到羞耻。
他有什么资格抱怨她伤了他,他自己分明是带着私心找上她,道破她的秘密,以此胁迫她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