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忘记最开始被审判时的心情了。数不清次数的“蜕皮”即使再大的情绪也都会归于平静。所以才会在某个居所里看梧桐正为她们所共同种下的卷心菜土豆,甚至蔷薇花浇水的时候,忽略掉已经在人形态的她头顶悬起的利剑。

当时的血貌似也是像这样这样溅了满地,连骨肉都消融成泥,结块后十分难打扫,尤其是在血彻底干掉以后。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

毕竟,因为没有事先说明,在她寻着味道找回去后,被梧桐狠狠谴责了一个多月。对方红着眼尾把供奉用的馒头朝她脸上扔,指着那个给她专门堆的土包和立的碑,说托她的福,这片地起码三天不用浇了。

后来,她们就做了约定。

——蜕皮的时候要提前和我说,也要记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可不想第二天被某片区域的管辖人找上门然后背着“布朗德的犯罪同伙”这个标签处理你弄出来的凶杀现场。哦对,你蜕皮完如果要回来的话,最好赶在饭点回来。

饭点回来。

对方总是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给予她一种像被毛茸茸的东西挠过一样的感觉。这个人说得那么轻巧,也不期待,也不强制。无所谓的样子反倒是让她觉得有所亏欠。

她当初养着梧桐,最开始是看在对方来自异世,不被世界树记录。或许是可以让她摆脱罪罚的变数,亦或是给她真正死亡长眠的解药。

后来...莫名其妙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梧桐说,在她的世界里,生命迎来终结后会有坟。

坟。

是归处,是安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