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下落着,仍然紧抓着蛇躯。

——他疯狂地挥动着,撕扯着补天石碎片。

——他从未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却感到了一种宽慰人心的平静。

一片片蛇鳞脱落,他的手指刮擦着肉。

太多了,根本扯不动。但是他一遍一遍地扯着,竭尽全力,他知道这一战自己只能挺上最后一刻,但是根本无所谓,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他身上迸裂的史前力量并没有长时间地留存,也许只能在刹那间绽放一次。不过已经足够了。

自己好歹也总算是竭尽全力了,他抿着嘴胡乱想着。

然而自己为什么总是这么拼命呢?

他一直都这么思考着。

自己在拼尽全力,毫无保留地付出,无论是修补天地,或者拯救别人,亦或闪烁于世间,从一个看似命中注定的死局中突破出去。

自己,还真是把自己的一生演绎得精彩纷呈、琳琅满目啊。

但是,自己一定要这么干吗?怎么把自己逼到绝境之中?

他是想把自己逼得如此绝望,然后,从这样绝望的境地中突破出去,成为舞蹈于绝望之上的火焰吗——哪怕这样的火焰并不是自由的?

他的思维愈加地混乱起来,全身性的绷紧与剧烈的疼痛使他几乎忘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他知道,只要再撑一会儿,自己就能等到鸣蛇身死。

他又继续撕扯着,坚持着,拒绝破罐破摔,就这么坚持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鸣蛇终于是坚持不住,巨大的蛇躯垂了下来,将自己掩埋。

尘埃落定,血色弥漫的战场上,许松兴像一具断线的木偶般倒在了地上。

补天石的碎片在他握得发白的手中,散发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光芒,仿佛在昭示着这场战斗的非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