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狼狈的从觥筹交错中抽身,收到了曹植的消息后,
他就直接把身上的公务转交出去,曹操的信号已经传达,关键时刻来了。
他一路匆匆的回到长安,就看到曹植正在府上打包礼品。
“德祖,回来了?”
曹植一边审视着,一边在礼物上题字。
“跟钟老学了几手,我这字也是越来越不错了。”
“公子真是好大的雅兴?”
杨修发现买的东西五花八门,也不全是孝敬曹操的东西。
“一路前往冀州,也要路过不少地方,适当的拜会是必要的。”
曹植放下手中笔。
“德祖放心, 我知道事情轻重。只是我现在脑子越清楚,反而越无助。”
“公子此话何意?”
“只是一州之事务,已经让我抬不起头。何况半壁天下?”
左右已经屏退,曹植也不避讳。
“曾经纵然有雄心壮志,也被这如山的公文压倒了身。”
“公子,处理政务并不一定要亲力亲为,知人善任也是一种选择。”
“不是这个问题。”
曹植笑着摇头。
“我只是觉得我不是那块料,在雍凉这段时间,我已经深刻理解了这件事情。”
“公子!”
杨修都有点急了。
曹植看着杨修这样子,笑得反而更畅快了。
“我知道德祖你很急,但是德祖你先别急。说白了,这件事情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一切都要看父亲的意思。”
“还记得绝妙好辞的事情吗?”
“公子是说那块碑文?”
“嗯,父亲说他和你的才智相差三十里。你觉得这是在夸你吗?”
曹植递了一口酥给杨修,杨修也有点饿,就直接塞进嘴里。
“卖弄才学,令人不快。”
“正是如此。”
曹植点头。“聪明人活不长久;才学过人,脾气也过人的更活不长久。这些人死在父亲手里的,太多了,我不希望你步这个后尘。”
“如果您不争这个位置,等他人上位。那我们可都是鱼肉了。”
“德祖啊,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
曹植拉着杨修坐了下来。“这个位置是争不到的。如果冲弟没有死,我们都没有机会。”
“这件事情正是个机会,我们可以……”
曹植摇头。
“拿已经去世的弟弟做文章吗,我做不到那种事情。”
“公子,您这样下去会没有好结局的……”
杨修叹气,曹植拍拍杨修肩膀。
“如果我做点什么,反而才是害了你。你是我的谋主,所有人都会认为我做的事情都是被你驱动,那样你才会死的更快。”
“公子是被人点拨了?”
“我跟益州那边有信件往来,张子茂此人天天在鼓动我大胆一点。”
“可是公子并不听他的。”
杨修倒也不奇怪,南北的书信往来并不禁止,更何况是曹植这种身份;而且曹植也不是从前只知声色的公子了,现在的他做事严谨很多。
“张子茂的心思一直想着北上,言语之间都不掩饰。说句实话,我很担心;我已经告知夏侯将军,让他小心准备,小心益州的侵袭。”
曹植看了下日常办公的桌案。
“我这一回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了。”
杨修皱了皱眉头。
“我会陪公子一起,公子宽心。
“走之前,我给张子茂写封信吧。提醒他老实一点,可别给我整出什么事情。德祖,替我润色。”
“我还替您润色?太看得起我了。”
曹植的这封信,十几天后才到了张裕的手上;张裕读着信的内容也是笑出了声。
然后递给了诸葛亮,让他观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