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良则继续娓娓道来:

“是黄石公点醒了小弟。他何尝不知道现在的天下大势,以及你我的身份?然而,他却故意设计,来磨练小弟的心性。”

听闻此言,项伯终于理清了头绪——是啊,那天明明是对方有备而来,哪里是在偶然间与两人撞上的呢?

张良接着说道:“这第一堂课,便是要教给小弟去忍耐。要知道,这彭城外的秦军可比一个胡搅蛮缠的老人家更难对付。如果小弟不顾礼数,轻易和他起了冲突,又怎么能在与秦军的对峙中,笑到最后呢?”

而此时,项伯也隐隐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于是,他也接茬道:

“莫非,那后面的再三约见之举,也有深意?”

“不错!”张良答道:

“或许在兄长看来,‘与老人相约,要比对方先到’这一点有点莫名其妙。可是换种角度,如今我军的战力在秦军之下,如果不做更多的准备,花比对方更多的心思,又怎么能在战场上占得便宜呢?”

项伯听罢,忍不住连连颔首。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只是个执行者,可是眼见做决策的张良如今思想境界仿佛达到了另一层高度,不禁也在心中为对方感到高兴。

而最后,张良又笑着对他说:

“还记得今天我们是如何让这个老先生满意的吗?”

“这怎么会忘?大半夜就起来了,愚兄现在还在犯困呢!”项伯又忍不住抱怨起来。

“没错,这其实是出奇制胜!”

眼见项伯的大脑似乎又一次地短路了,张良继续解释起来:

“我们约好的是清晨见面,但如果清晨出发,就已经晚了,所以,要出乎对方的意料,早早地动身——而现在我们对战秦军也是一样,王翦明显是想照搬’长平模式‘,依靠国力的优势将我们耗死。所以现在我们不论是学廉颇避战不出,还是像赵括那样冒险出击,都只是落在了对方的算计之下,并非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