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听着门外传来稀碎的脚步声。
她开了冰箱门,又喝了冰水,又……稀稀疏疏的声音,像在翻找什么东西。
下一刻。
脚步停在门口,两个人一门之隔。
漆黑中,秦朝暮微微仰头,发红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门把手。
只要她……开门。
他就不和她犟了,她要用几个手铐……都可以。
突然门上传来了声音,秦朝暮黑眸一缩,随即分辨出来,那是插入钥匙的声音,似乎没插进去,又换了一把插了进来。
她要锁住他。
秦朝暮瞬间就反应过来,起身用颤抖的指尖猛的转动门锁,双眼通红的压着门。
不准锁!不能锁!
那双发红的眸子里,悲痛已无法言喻,无法宣泄,只觉得全身上下从头皮到脚尖,每一根骨头,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都鲜血淋漓,疼痛不堪。
她进来和他出去的意义是不同的。
他就要那么一点儿尊严而已。
外头的人试了试扭动,又推了推门,才真正离开。
秦朝暮闭上眼睛,整个人缓缓的坐下来,鲜血淋漓的手腕耷拉在地板上,似陷入了一种绝望中。
锁住他的从来都不是门。
无尽的黑夜里散发着时间消逝的荒芜。
他也不知道到底听到了多少次进进出出的声音。
每一分每一秒缓慢而磨人。
宁静的夜里,似能辨别到属于那人的嗓音,轻轻柔柔,绵言细语,像佛前的忏悔,又像信女的低喃。
当听清她念叨的是什么的时候,秦朝暮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顾家的家规。
当初他成佛亦魔的时候,抄了整整一夜的家规。
这一刻,秦朝暮心疼的厉害,双眼湿润。那绵柔细语透着艰难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