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如此,月慕白还是红了眼眶,他收回手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卿晚又问道:“可要回江家带着姝儿一同走?”
卿晚望着眼前那抹孤寂的背影,那是爹娘逝世,妹妹离开后她最亲近的人,是一直呵护她长大,视她如珍如宝的阿翁,她心头微酸,她起身走过去,靠在月慕白的肩头,淡淡的开口回道:“这些年姝儿为了我,牺牲的太多了,为我解毒,伤了身体,将养了好些年,整日泡在药罐里,这才慢慢调理回来,又在江家独自面对那些明枪暗箭,好几次都显些要了性命,她去江家已经十几年了,又阴差阳错的失了幼时的记忆,应该让她像父亲期许的那样,寻一个少年郎,做一个相夫教子的普通人,不必再将仇恨揣着心里,跟着我过刀尖舔血的日子,此次回南尘凶险异常,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至少苏家还有阿姝…”
听到此处,月慕白后背瞬间一僵,心中想要劝她留下的想法虽是强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卿晚知他担心自己,舍不得自己拿命去犯险,二人心中都很明了,知道有些事势在必行,便都没再说什么挽留安慰的话。
月慕白就这样静静的,任凭卿晚倚着他的肩头,听着她自顾自的说着倾禾的事:“我看唐宣就很不错,不如让他做您的孙女婿如何?他从小就喜欢粘着倾禾,事事顺着她,倾禾虽未明说,但我看的出她对唐宣也是不同的,唐宣人品好,脾气温和,性子稳重,家世也好,关键是唐家有祖训,唐家子孙不得纳妾休妻,唐国公与乐阳长公主鹣鲽情深,唐家没有姨娘小妾,关系简单,乐阳长公主又是北帝的胞妹,身份尊贵,为人和善,虽然性子风风火火直爽了些,却是个是非分明,把喜欢与不喜欢放在明处的人,她极其护短,是个好相与的,唐国公只有唐宣一子,国公之位世袭,倾禾托付给他,我是极放心的,想必爹娘也是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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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儿说好,那定然好!”月慕白哽着声音轻声答道
“待我事了,就带着盛阳、灵儿,一起回到落炎谷,向阿翁讨一间屋子,春日赏荷,夏日捕鱼,秋日放纸鸢,冬日赏玉雪,陪着阿翁一世安居,阿翁可允?”
“允!”月慕白哽着声音,像十年前那般应着,心情却比那年更为沉重,他稍稍别过脸,强迫自己压下心中那份不舍的思绪。
卿晚心中亦是难过,她故作坚强,稳稳心神,松开月慕白的胳膊,走到他的身后朝着他跪下,深深的磕了一个头,盛阳二人见状,连忙起身纷纷跟着跪下道:“谷主保重,我二人定护好少主,平安归来!”
热泪从眼角滑落,月慕白没再说话,抬脚便走了出去,行至院落中央时,望了一眼满地半大的果儿,他缓缓停下脚步开口说道:“盛阳,为师等着你带全天下最好的酒来孝敬我,倘若归来时你未寻到,届时定将你丢进这炼元鼎里去炼丹!”
声音轻轻地飘进屋内,盛阳心下一悦,赶忙起身,冲至门前,院中已不见月慕白的身影,可他仍旧喜笑颜开的大声应着:“知道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