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荷说：“我就是觉得不靠谱，你同学钱琛不靠谱，他老婆蔡清清不靠谱，这个朱立凡也不靠谱，幸亏你没有跟着他干，还是黄晓光有眼光，还是博士看得准。”

袁梁躺在那里想着，我们不是弄潮儿，我们大多是被时代的大潮拍倒在岸上的人。就是因为经济体制改革，就是要让企业破产，自己才流落到了上海。正是因为外资企业的涌入，为了追求高薪，钱琛才离开大型国有研究院，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虽说是在上海买了房子，也并不是事事满意。朱立凡也是从国企离职，去到德资企业，也曾意气风发，谁能想到他会去加拿大住地下室，高级白领去开车床，和国内的同学同事逐渐疏离，都不好意思打电话，更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近况，过着毫无前途的日子。

袁梁感觉到了一股悲哀，感觉到了人的个体的渺小，在历史的车轮面前，任何个人都无法对抗。但也想到了个人的职业选择，个人追求，不然朱立凡也到不了这一步。

又住了两周，娘俩要回去，马晓荷说，翠河天地首付的钱也用不到三十万元，剩下的钱她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安排。

陈怡没有到周六上午来，周五下班后就赶来了，差不多八点半了，袁梁急忙给她下碗鸡蛋面。

陈怡洗把脸，穿上男女通穿的西装短裤，上身穿一件大汗衫，完全家庭主妇的打扮，津津有味地吃着面条。袁梁看着她，头发蓬乱，长长的脖颈汗津津的，忍不住过去，从汗衫的下面掏了进去揉捏着。

陈怡歪头看着袁梁：“老婆刚走，就急切切的了？”袁梁低声说：“孩子大了，就这一个大房间。”陈怡低头一乐：“呵呵，放不开了。我这就吃完了。”陈怡吃完面，袁梁搂着她，少不了亲热一番。

袁梁问陈怡：“你怎么今天来了，这时间多紧张。”陈怡说：“还不算太紧张，那边宿舍乱糟糟的，女工们倒班的不断，也睡不很好，我还想告诉你个好消息，就过来了。还好，这个时间点还不错，从那边往上海赶过来的人太多了。”袁梁说：“我同事的老公就是周五下班后，赶回上海的家。快告诉我，有什么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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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怡说，盛泽厂又要进行扩建了，准备上马瑞典的进口设备，这样就要选派人员去瑞典进修，选拔人员的事交给了吕越，吕越拉了一个人员清单，找陈怡商量，上面当然有陈怡，还有跟着陈怡干质检员的陈淑慧，共拉了三十几名，要去瑞典培训一个月，来回要四十天。

袁梁叹道：“看来吕越很得你们老板赏识，这样的美差也交给他。”

陈怡说：“那是当然了，我们老板也赏识我呀。吕越在武城印染厂时，你看着吊儿郎当的样，其实他人品不错，技术也好。来到盛泽以后，更是开窍了，平常大家休息的时候，他就在那里学习，就在那里钻研，技术水平上升非常快。他还自己学习管理方面的知识，比在武城印染厂都敬业，还会和老板沟通，一心扑在工作上，老板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