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无知妇人,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求神拜佛?当初要不是你笃信什么真人、什么娘娘,给辰安喝符水、吃舍利,也不至于耽误了他的病情!眼下秋妃已经去了,连遗体都叫人偷了去,你还惦记着什么大师,真是——真是气煞我也!”
羿玉听得眼皮直跳,余光里其他人也是低头的低头,看鞋的看鞋,仿佛一群聋子哑巴。
“……老爷什么意思?”温夫人面无表情,“当初辰安落水,你与王氏在庄子里逍遥快活,我被你禁足在静心堂里,连门也出不去,求不到大夫,不求神拜佛,难道抹了脖子见阎王吗?”
温老爷脸色发青:“你若不给他乱吃东西,他怎么会吃了药都不起作用?”
“你那小妾不在药里掺东西,辰安自然不会吃了药也好不起来。”温夫人声音更冷,几近怨恨,“老爷,人要脸树要皮,你若非要我在秋妃灵前扒了你的面皮,你就只管继续说下去吧。”
温老爷捂着胸口,脸色涨红,终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温夫人转身就走,路过羿玉身旁时,却说了一句:“玉儿,这边的事你多盯着些,我一会儿就回来。”
羿玉还没来得及说话,温夫人就已给他留了个背影。
看看温夫人的背影,看看晕倒在地的温老爷,再看看一旁装聋作哑的家仆与温家旁系,羿玉叹了口气:“将老爷扶到后头歇着吧,再搬几个凳子,上点茶水。”
不知是不是错觉,羿玉总觉得自己说完话,有不少人偷偷松了口气。
掺和进这样的内宅阴私里,真是叫人尴尬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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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唁的宾客一离开,不到半天的功夫,全县都知道温秋妃的灵柩里是空的。
又有昨天离得近的宾客听到了那几人说温家的闲话,一时之间,温秋妃冤魂害人之说愈演愈烈,不少人路过温宅紧闭的大门时都会蒙着脸绕开,生怕被冤魂缠上。
这消息传得广,很快就传到了羿老爷与羿夫人耳朵里。
昨日羿家就已经去温家吊唁过了。
温秋妃毕竟是晚辈,没有长辈去给晚辈吊唁的道理。再者羿老爷与羿夫人也有几分心虚,因为他们也觉着羿玉刚进门不久,温秋妃就猝死……所以昨日是羿家长子羿平去吊唁的。
羿夫人听了那些闲言碎语,吓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