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毒妇,我早知你心思深,没想到只是前几日一番口角,你就出手害了丹娘!真是家门不幸,叫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妇人进了我家的门,我——我一定要休了你这恶毒妇人!”
这声音是温老爷的,听起来怒不可遏,嘶吼得整个院子都要听到了,羿玉与温辰安对视一眼,并肩走到院子里,看到温老爷与温夫人对峙,温洲白负手立在一侧。
温老爷口出那样的诛心之言,温夫人却神色淡淡,叹了口气,很是悲悯:“老爷痛失爱妾,一时言语不当我也不同老爷计较,只是——”
温夫人环顾一周,视线触及之人纷纷低下头,只有温辰安兄弟两个与羿玉还好端端地站着。
“只是我操持家务近三十年,不说功劳也有苦劳,上侍奉双亲过世,下养育了三个子嗣,老爷即便是再失了理智,也不能羞辱我,尤其是……秋妃刚刚离世,又遭大难,老爷三番五次当众为难辱骂我,是何用心?”
温老爷竟像是恨极了温夫人,抬手便要去扇她,一旁的温洲白扼住温老爷的手臂。
“老爷病了。”面容已显锋利的少年轻描淡写道,“送老爷回去歇息。”
温老爷的手还被温州白定在半空中,闻言不可置信地瞪视着温洲白,仿佛第一次正视这个向来被他认为莽撞无知的幼子。
“你敢?!”
温洲白撂开了温老爷的手,温老爷还未反应过来,便有三个矫健的小厮,一左一右一后地扶着温老爷离开。
说是扶着,其实是架着。
不止如此,在温老爷的叫骂声逐渐飘远的时候,温洲白又道:“老爷的病需要静养,日后不许拿琐事惊扰老爷,若又不从着,不必留在家里了。”
在温家伺候的皆是家生子,世世代代都生活在温家,若是主家不要了,发卖出去,便是阖家一起发卖。
新买主对待这样被旧主全家一起发卖出去的家生子,有的是调教的手段。
羿玉与温辰安旁观全程,倒是对温洲白表现出来的能耐不觉稀奇。
羿玉是觉得突逢大变最能改变少年人,更何况温夫人执掌中馈近三十年,想要帮助温洲白掌握温家最是便利。
至于温辰安,则是早知会有今天。
温老爷与温夫人之间早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了。
他甚至知道,温夫人口中那句“老爷的爱妾”是什么意思……
王姨娘被温夫人锁在这荒凉的院子里,一开始确实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是两年不到,温老爷便开始于夜深无人时出入这冷落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