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程从马车上狼狈下来,温洲白却没兴致在大街上说话,也不想随意找个茶馆酒楼浪费时间,索性翻身下马,手里提着马鞭,就在一旁无人处交代了温锦程一件事。
温锦程比温洲白年纪大,却没温洲白个子高,在他旁边头也不敢抬起来,温洲白说一句,他点一下脑袋,唯唯连声。
温洲白交代的事情,温锦程一开始听了有些茫然,等温洲白人影都走远了才回过味来。
这个小堂弟,看不出来也是这种人啊……温锦程摸着下巴上的短须,莫名又找回了三分底气,大摇大摆地上了马车。
“老爷,还去寻城西鬼婆吗?”驱车的马夫询问。
温锦程几乎没做思考:“不了,去庆来酒楼。捧砚,你去寻个牙人来,不要家里熟悉的那几个,也别闹出太大动静。”
小厮捧砚应下,从车头跳下来,一溜烟儿小跑着去寻牙人了。
老爷的意思捧砚懂,不就是别让家里夫人知道他找牙人嘛……
一个男人背着妻子找牙人,要么是买宅子租赁宅子,要么买人,没有第三个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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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双双从空乐和尚的院子离开的时候,手里捧着几卷经文,眼神显得很平静。
在门口候了一下午的两个丫鬟跟在她身后,主仆三人进了二门,丫鬟才将下午大少奶奶来过的事告诉温双双。
温双双听了,只是颔首,并未多言。
倒是一个丫鬟犹豫片刻,快走两步低声道:“小姐,大少奶奶来这一趟会不会是大少爷的意思,如今家里老爷……养病,三少爷成了主心骨,本也没什么,可是大少爷眼见着身子越发好了,会不会——”
“会不会对三哥主持家事有所不满?”温双双侧过脸,看得那丫鬟低下头去,“且不说大哥对我们这几个弟弟妹妹素来疼爱,即便是大哥心里不太舒坦,也不会找我做什么事情。再说了……”
再说了,母亲尚在,即便是家中兄弟阋墙,也有孝道在头上压着,乱不到哪里去。
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她一个处境尴尬的异母妹子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