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琴泪眼婆娑,“我怕你就这么突然走了,我知道这不会发生,但我忍不住往这上想。”
赵启山过来搂住梅琴,“抗战时期,在南京、武汉,你的身份几乎完全暴露,你一直坦然面对,没有一点惊慌失措;在东北,环境那么艰难,你一直乐观,为我带文件回家,不管哪次被发现,都会被怀疑,你始终无所畏惧。我的领导一直说,梅琴虽然没有加入我党,但从未间断为我党工作。你也在党通局,应该是了解我党的,我们两在一起也很久了,你也应该了解我。”
梅琴擦了一下眼泪,“我说了,我知道,但就愿意朝这方面想。徐蚌会战虽然没有结束,但国军一败涂地。现在党国矛盾重重,风雨飘摇。正、副总统的矛盾,行政院长孙科,与总统,副总统的矛盾,桂系和平主张,两湖、河南,还有一些省份也响应,但要和要战的主动权,已不在国民党手中了。现在,孙院长反对和谈,提出迁都广州,总统、副总统又反对。国防部要把平津军队,从海上撤回江南,固守长江防线,前线的傅将军又反对。中央党部也人心慌慌,我可能是受了他们感染,变成神经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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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山问道:“国民党内,反对和谈的,现在还很多吗?”
梅琴道:“现在人还不少,等徐蚌和平津会战打完,估计大多数人,都要和淡了。”
赵启山冷笑,“那还有谈判的资本吗?”
梅琴摇头说道:“我也看不懂,现在政府文官要战,武将要和,怎么会是这样?”
赵启山颇自信,“因为国军战场失败,已经成定局。等你们大撤退时,你一定要离开,提出辞职。我保证,我们不会分开,永远在一起。”
梅琴:“我听你的,我相信你。”
赵启山看着梅琴,梅琴紧紧依偎在赵启山怀中,两人情愫缱绻、软语温存。一会儿,这对恩爱夫妻,情不自禁,做起携云握雨之事。
新年伊始,赵启山心里隐隐作痛,梅琴知道,每年元旦,赵启山总会想到娟子和儿子,为转移赵启山的注意力,替他排解悲伤之情,轻声问道:
“听一听新年文告,中央社和新华社的,都听听,好吗?”
赵启山道:“好啊,我也想听听。平常你想听什么东西,不用管我,我也不是在思考事情,你是知道的。”
梅琴轻轻拍了拍赵启山,用肢体语言,安慰着赵启山,然后打开了收音机。
中央社播音员那特有的声音,传到了赵启山的耳朵:
“总统发表《元旦文告》,提出五点和谈先决条件,只要和议无害于国家的独立完整,而有助于人民的休养生息;只要神圣的宪法不由我而违反,民主宪正不由此而破坏,中华民国国体能够确保,中华民国的法统不致中断;军队有确实的保障,人民能够维持其自由的生活方式,与最低生活水准,国共双方可以和解,则我个人更无复他……”
赵启山冷笑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提这提那,这就是惺惺作态。”
梅琴说道:“我听说政府向美、苏、英、法发了请求照会,希望调停中国战事。”
“这是被打痛了。我估计,没有人会现在出面的。”
梅琴道:“再听听那边怎么说吧!”
梅琴调着收音机频道,随后,新华社那铿锵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新华社授权播发,中国共产党新年献词,《将革命进行到底》,中国人民将要在伟大的解放战争中,获得最后胜利,这一点,现在甚至我们的敌人也不怀疑了……”
梅琴笑道:“针锋相对都这么默契!”
赵启山也笑了,“改朝换代,有人该有动作了。”
元旦后,梅琴下班回来,对赵启山说道:“行政院孙院长,下令行政院迁往广州,并表示反对与中共谈判,号召继续进行战争,据说未经总统批准,这是什么情况?已经乱套了。”
赵启山道:“这是在打小算盘,要在外国势力支持下,经营华南。”
梅琴说道:“现在政府统治中心的南京、上海,已是人心浮动,惶惑不安。各轮船公司奉命在南京、上海集中船只,以供政府紧急征用。各级政府官员,争相逃往香港、台湾。故宫博物院文物,也开始撤离南京迁往台湾了。”
赵启山搂过梅琴,“你也应该走了,你放心,不用多久,我们还会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