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是正经玉,但里头的脸,正不正经就不好说了...据我所知,这种玉石夏商时期已经绝矿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
“器身上的人脸是咋回事,是人工雕上去的吗?不像呀!”我忙问。
文主簿又反复端详几遍,用肯定的语气说:
“是天然形成的,绝非人为,也正是这种玉石的特点之一。
你看上面的人脸,关于它们的来历有很多传说,有说是地府镇压的冤魂,还有人说是玉石吸取日精月华孕育出来的...
但任何传说都没有依据。
唯一确定的是,雕琢这种玉石的过程中,必须保持十二万分的谨慎,如果嵌在里头的人脸没处置好,让人脸从玉石中逃逸出来,雕琢工匠必死无疑。”
我有些好奇,晶莹玉石里的人脸居然能逃出来,还能要人命,那工匠是用的什么手法把整块碧玉雕刻成钟型的呐。上边的人脸可不少啊!
文主簿轻笑了声:“这些玉制乐器看似纹饰朴素,但雕刻难度极大,人脸最怕高粱烧酒,遇酒即散,所有操作应该都离不开酒。
我听见烧酒,感觉像是遭了回旋镖,记忆立刻回到了十年前...当年我就是用烧酒泼到鬼脸上,才救了镖队。
可是那些鬼脸不是“尸头琨”吗?我们在悬崖就是踩着那些鬼脸下来的。玉石里的脸如果逃逸出来也是尸头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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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那场劫镖,好像就是笼罩在钟声当中的,那时的钟声与这里的钟声...有关系吗?啊?
文主簿见我若有所思,咳了声继续说:
“这种大件,加工时绝不可能全部泡在酒里,所以整个过程并不能保证工匠的绝对安全,甚至可以说,当时的工匠每天都在赌命。
另外寻常工具一律不能用,抛光、打磨必须靠锟铻刀、解玉砂一下一下手工砣出来,纹饰图腾更是游丝毛雕精琢而成。
由于太耗工费时,这些技法一般是做印章、挂件等小器物才用,没听说过有谁用在如此大规模的乐器上。
从工程量上推测,需要上百名能工巧匠连续干几百年。
我意识到,文主簿其实想表达的并不是打磨编钟、编磬的工程量巨大,而是
——我们眼前的乐器,理论上根本不可能存在。
想象一下...至少上百名工匠,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连续赌了几百年的命,才雕完了所有玉器。
几代人甚至十几代人都必须连续干同一件玩命的事~~也许每隔段时间身边就会有人死掉~这种活,谁乐意干!
还有,玉石匠人本来就少,优秀的更是屈指可数,总之,哪来那么多人送死啊~~
想到此,我感慨道:
“什么疯子能组织起如此大规模的工程?连皇帝都极难实现,祭陵的主人吗?他真有这个能力?”
胡大头不屑的笑了笑:“那有啥难的,只要钱到位,别说玩命了,自家祖宗都能从坟里刨出来卖。赚钱嘛,不丢人。”
他的话我也能理解,毕竟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镖师其实也是拿命赚钱的,二者本质上没区别。
胡大头望着穹顶皱着眉:“你们说,这洞里一盏灯没有,咋这么亮呀?哪来的光?会不会出口就在附近了?”
我其实刚进到赤金大门里时也有过类似的猜想,可经过反复寻找,却没找到出口,也没有任何光线的来源,这里的光更像是...凭空产生的。
文主簿低头看向众人脚下:“为什么到了有光的地方,我们的影子却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