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好羞耻的,男孩们,你们已经算很正常的了。感到自豪吧,你们已经大大超出了我对于两位新手的预期,就连船长刚到这儿来的时候,也因为朗姆的魔法差点给自己招来血光之灾。”
伊兰迪尔船长正苦口婆心地对两位第一次喝酒就造成重大事故的男孩进行心理疏导。
他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一个人在研究切腹自尽的一百种方法,一个人在默默散发黑气,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解决在场所有目击者。
相比之下,被错认成陪酒小姐和儿子都十七八了的母亲,船长觉得自己才应该是心理阴影面积最大的那个。
他温柔地爱抚着安迷修塌下去的头发,“朗姆能解决所有问题,包括朗姆造成的问题。Only Rum can fix Rum,下次可以考虑喝一整瓶,这样说不定能直接断片儿,连失忆术都省了。”
安迷修悲痛欲绝地以头抢地,不过这个“地”是船长的膝盖,“船长阁下!求求你让我失忆吧!”
“You know,love,失忆术需要的施法媒介船长暂时没找到替代的”,船长悠悠喝了口朗姆,试图用朗姆干掉自己的头痛,“不过冷酷男孩昨晚还把你当成亲爱的父亲了,你去求求他,说不定他会直接用烈斩帮你达到和失忆术同样的效果。只是可能需要你区分一下晕倒前的幻象是你在眼冒金星,还是看见了创世神家门口的装饰。”
一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戮人不知是该遗憾没看见昨晚的盛况还是该庆幸自己不会成为大赛第二暗杀名单上的头号对象,她伟大的船长已经替她占好位置了。
“Alright,骑士,这种东西采取脱敏治疗就好,等到朗姆让你过敏的次数越来越多,你总会迎来不过敏的那天,就像船长说的,只有朗姆能干掉朗姆,现在,请你保持冷静,你头上那位先生看上去有重要的事要向女王的近卫汇报。”
一条碧绿的小蛇从安迷修乱糟糟的头发中探出头,嘶嘶吐着信子,『(爬虫语)嘶嘶——近卫大人让我们寻找的面具,嘶嘶——找到了,就在西北方的绿萤沼泽,嘶嘶——不过具体的获得方法,要问那里镇守的魔兽,嘶嘶——我们不敢靠近。』
“(爬虫语)辛苦了,先生,去我的大副那里领取你们的报酬吧!”
小蛇满意地晃了晃脑袋,『(爬虫语)嘶嘶——真是位慷慨大方的大人,下次有这样的生意请再找我们。』
安迷修每次看见伊兰迪尔和别的生物交谈,都会一脸好奇认真地在一旁观摩,似乎真想从那一堆除了轻重长短外毫无差异的“嘶嘶”中听出什么秘密。
伊兰迪尔和小蛇聊完,就看见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像只眼睛亮亮的大型犬趴在自己膝盖上,不由得伸手挠了挠他耳朵,“走吧,骑士大人,树妖的面具找到了。”
“哦……哦!”
安迷修像触了电一样一跃而起,伊兰迪尔喊他“骑士大人”的时候,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昨晚喝多时产生的那个幻觉……美丽的银发小姐温柔地称呼他为“骑士大人”……
船长跟冷酷男孩和大副交代完小蛇打探到的情报,看见骑士还在那边撞树,高声道:“骑士大人!我替这棵可怜的树求个情,能不能用你脚下的剑直接给他个痛快!”
“啊啊啊!别叫我骑士大人了!叫我安迷修吧伊兰!”
伊兰迪尔愉快地调侃道:“好的,安迷修,看来撞树对你的作用跟朗姆对船长的作用一样,你看上去容光焕发得像情窦初开的小男孩。”
“…………我知道了,请别说了。”
虽然不知道撞树为何有如此巨大的威力,但船长难得仁慈地管住了嘴巴和好奇心,他毫不怀疑再多说一个字骑士就会真的像番茄一样原地爆炸。
沼泽有自己幽暗的魅力,寂静而隐秘,它接纳生命中的每一丝苍凉,向黑暗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