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乔五被张捕头的话给气得面皮抖动,鼻子冒烟,一时连呼吸都变粗了许多。
可张捕头那句在下不才,恰有功名在身更是让他不敢乱动。
他非科举出身,乃凭家族蒙阴入仕,能在刑狱司的位置一坐这么多年,并不曾留下什么让人诟病的把柄,足以证明不是个蠢人。
江南富庶,地杰人灵,除了本地世家众多,豪强无数,不时还有外地的大人物来此游玩。
眼前这几个人都是从不曾见过的生面孔,根本摸不清来路。
但听他们的行事作风和口气,出身多半不差,万一真是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呢?
出于这样的心理,乔五怒火中烧,却不敢对张捕头等人口出恶言。
不过他不敢对张捕头发难,对乔筠姐弟却没什么顾忌,很快将视线转到他们身上:
“大侄女,你给五叔一句话,你真要无视咱乔家数代清名,与我等对簿公堂吗?
你祖母他们之前因为僧人的批命,或许确有对不住你姐弟两人的地方。
但我们心里依然是把你和泽儿当成亲人的。
若我们真有害你姐弟之心,你们大概也没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跑来讨要家产房宅。
另外就是,我,你三叔和四叔,还有你祖母,都是你礼法上的直系亲属。
你若铁了心要去告我们,一旦走上公堂,无论官司是输是赢,你们身上都会多一个忤逆的罪名。
阿泽以后若想走科举仕途,亦会因此而受人诟病。”
他这话倒不是无的放矢,大熙的制度沿袭前朝,以孝治国。
直系晚辈若想状告亲长,哪怕确系亲长不慈,晚辈身上也会留下忤逆的污名。
状告之前若无合适的人出面担保,状告者要先滚一遍刀钉板才能走进公堂。
乔五话音一落,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瞧阁下这话说得,好像告了你们只对他姐弟不利一样,更不利的应该是你们吧?
他们一对尚未成年、且失怙的姐弟被你们逼得不得不与亲长对簿公堂,你们的名声能好到哪里去?
若本地官府执法足够公正,你这个典狱司只怕也干不成了。
你不过一区区七品典狱司,家中却是佣仆成群,护院家丁无数,可见族里当官的不止你一人。